对着这样的批评,滕琰无语了。
她确实不懂巡视的规矩,不过她进商铺可不是为了闲逛。
出来主要是检查春耕情况,但别的也不能不看,蓟县现在治理得怎么样,不是只听汇报看报告就能得出正确的结论的,士农工商,当地的士人在县令的宴会上就能见到,农人的情况一路已经有了大致辞的了解,只有去商铺看一看才能了解工商两类人的现状,她其实一直在工作。
顺手买了点东西又都是付了钱的,为了怕店家吃亏,连价都没还。
不过没用她自己反驳,郑军师呵叱了叶县尉:“你懂什么,古人说一叶而知秋,公子见微而知著,进商铺不是为了买什么东西,而是要看你们蓟县百姓生活如何?公子是我请来的高人,你若是得罪了,我砍你的脑袋。
还不给公子陪罪?”
各县选的县尉都是在吴国的军队中的人,叶县尉自然是认识郑军师的,让军师说了一顿,吓得也不敢出声,赶紧给滕琰行礼。
滕琰早就看出来了,这一阵子,郑军师看了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已经准备要将昌平的政务交到她的手上了,所以现在昌平的一般政务处理都由滕琰自己决定,不是滕琰请示,他轻易不开言,现在更是给滕琰立威。
滕琰也无所谓,她也不打算要好名声,政事处理好,其余的,不重要。
有个行为不检、放荡不羁的传言也不是坏事,起码将来她全身而退时要方便得多。
再说大哥在这里当县令,她总不能与他的同僚闹翻了,所以也就笑笑说:“我从小就随性惯了,与大哥端方完全不同,县尉还是不要介意。”
叶县尉红着脸说:“滕县尉也是出身国公府,与二公子就一点也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章
滕琰没有与叶县尉计较的意思,一旁的齐县丞也出来打圆场说:“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滕家两位公子均是人才出众,各有风采,令人佩服。”
这个齐县丞四十多岁,浓眉大眼,一看就是燕地人,家里是蓟县的大姓,多次参加科举,只是到了秀才就再没能更进一步,就谋了个县丞的职位,干了有几年了。
在选昌平郡各县的官员时,因为他名声不错,就留了下来。
滕琰路上就同他说了一会话,见这人对官场上的一套都熟悉,办事圆滑,又兼了解民情,早就把他记在心里,准备在合适的时候用。
这时当然给他面子,转过话题又问县里讼狱情况。
“本来因为犬戎骑兵踏坏了田界,地又荒了一年,有几起土地争议,不过今年的新法一出来,大家先忙着耕地,各家都多种了些地,宁可秋天多交些租子,也能多得些粮食,眼下倒没有来告状的。
不过农忙一过,重新丈量土地的时候就有得闹了。”
齐县丞对民情清楚。
滕琰深以为然,她的办法不过是因为时间紧急,把当下的矛盾留到了后面,她已经准备接下来就处理这个问题,齐县丞还是很有眼光的。
就问:“不知齐县丞参加过丈量土地吗?”
“每年都有争土的官司,我自然也参加过丈量土地,不过,过去的县令在朝中有靠山,打官司的人家只要求到了县令,礼送到了,都按县令的意见定出结果。
真正要丈量土地,我家几代人都做过县丞,对此自然是精通的。
不止要量出土地的面积,还要划分出几个等级,不同等级的地产粮相差甚多。”
齐县尉侃侃而谈,还给大家举了不少他见过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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