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琰其实对宗房有意见很久了,过去开国公府对宗房可不是一般的关照,大事都不知办了多少件了,更不用说每年送回来的东西应有尽有的,每一家都有礼物,可是这次开国公府过来,除了最初接风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后来宗房就很少与这边的人来往,更不用说送些东西过来。
象滕家宗房这样的大户,家里都窖藏着足够几年的粮食,平日的各种生活用品贮备也应该是极丰富的,开国公府远道而来,自然是准备不足,作为宗房应该给予一定的帮助,可是宗房那边一直不闻不问。
当然也不是宗房就应该照顾他们,不过这么多年的亲密关系,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是摆明了疏远的态度。
这样的族人,还不如路人呢。
只是搬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当初舅舅家找院子的时候还很好找,现在昌平府人满为患,想找到一处合意的院子可不好办,几天下来,就是能将就的房子也没找到。
“要不,我们就到舅舅家?”
滕琰问父亲。
昌平府能有多大,舅舅也听到了传言,在大伯父来后的第二天就过来了,看妹夫家在找房子搬家,当时就邀他们搬到自己家的院子里。
舅舅到昌平先是租的院子,后来形势不断变化,房东不断地涨房租,就索性买了下来,现在看倒也合适。
那个院子滕家人都去过,不大,但那是同过去在京城比,其实有好几处房舍,现在也空着不少的屋子,搬过去还是够住。
可是父亲的思路是不同的,住在滕家,他觉得理直气壮,可是到舅舅家,他就认为是寄人蓠下了。
不过,那天大伯父还真的彻底伤了父亲的心,父亲无奈之下终于也就答应了。
滕琰熟门熟路地到舅舅家,说好了用他家东面的一处房舍,那里是原主人做客房用的,有三四排房子,相对主院比较独立,与主院有围墙相隔,只要锁死了角门就独成一家,出门则不用通过主院,直接有大门通向外面大街。
又商定好只是借用他家的房子,其余日常用度都是各自分担,这才是亲戚们长处之道。
虽说是逃难过来的,但来时出是几十辆马车的东西,现在人手少,又不能大张棋鼓地搬,也来回折腾了好几天。
就在搬家过程中,五堂叔来了一趟,先是拦着不让搬,一时也拦不住,只好拉着父亲去见大伯祖父。
父亲回来说,也不过是大伯祖父说他事先并不知情,是大伯父自作主张,让他们还是留在滕家云云。
滕琰想,如果大伯父要是能诚肯地给父亲认个错,父亲还真的能不搬家,他的宗族观念非常的强。
可以想见,大伯祖父和大伯父并不是真心地留他们,自然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如果再深入地探究一下,大伯祖父的行为也许只是与大伯父配合,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也说定。
倒是五堂叔,真有几分内疚的样子,不但上门道歉,还让五堂婶送些用品过来。
五堂叔去开国公府的次数最多,开国公府每次是怎样热情招待的,他自然知道,他与开国公府的人也都有感情。
滕琰自己不生气,也经常地劝父亲不要生气,对于这样的亲人,她并不陌生,也说不上坏,各人自扫门前雪,大难临头各自飞,少来往就是了。
“世态炎凉,宗房的人以为咱们开国公府没了爵位就彻底倒了,却不明白,爵位什么都是虚的,只有人才是最重要的,咱们开国公府还有我们兄妹,只要这次能脱困,东山再起不是什么问题。”
滕珙也为了让父亲开心,顺着滕琰的话说:“最近郡尉府上的人常夸我办事牢靠,我怎么也能撑起咱们家的门户来,等过上几年,璞弟长大了,咱们家没准还能把爵位复了。”
最小的弟弟,父亲直到最近才给他起了名字,叫滕璞。
看着儿子女儿在他面前说话给自己听,父亲还很给面子地笑了笑,说:“我就等着看你们出息了。”
不过还是盯嘱他们:“怎么也是一家,你祖父的牌位还在宗祠里供着呢,真要闹出去,倒让外人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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