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实话实说。
“我看你们就是故意隐瞒!”
大伯父一直嗓门很高:“荣华富贵自己享了,现在犯了事,就要连累宗房!”
“大哥,就是真的夺爵,也只是我们一家的事,并不会连累到你们。”
父亲也生气了,夺爵,只是夺去爵位以及相应地待遇,他们家又没有造反,怎么也不会杀头的,更不会诛连。
“不是我不顾同宗的情谊,你们家恐怕会连累整个家族的。
明天一早,你们就搬出去吧。”
大伯父终于说出了他来的目的。
“这也是伯父的意思?”
父亲问,大伯父是宗子,但现在的族长还是大伯祖父,大伯父又是这样单人过来的,到底代表谁是得问清楚。
“父亲的年纪,早就该颐养天年了,这几天又一直不舒服,我不忍心告诉他老人家,就自己决定了。
你也不必再找老人家,各房的人知道想来也不会有意见,你们还是赶紧搬走吧,整个滕家不能都让你们牵连了。”
大伯父看来是铁了心要把他们赶出去了。
“好,我们搬走,决不会连累你们。
不过从此以后,我们兄弟的情谊也就断了。”
父亲也是气坏了,他可能还从没这样被人赶过。
其实矛盾出现已经有了一阵了,只是借着这个时机浮出水面。
宗房在昌平自然是一支独大惯了,开国公府的人来了后,在爵位上压了宗房一头,要是太平盛世,自然是要热情招待,宾主尽欢,过了一阵子,客走主人安,皆大欢喜。
可开国公府的人是逃难过来的,家里最大的倚靠老开国公又没了,对于父亲这个开国公世子的身份带来的一些情况变化宗房肯定是不大舒服。
昌平府上层人物过来,自然要找开国公世子说话,宗房反倒被放在后面。
偏偏开国公府眼下又是一点实际能力也没有,这样逃出来,家产能带来的有限,权势随着老开国公故去了,也就没了,现在开国公府的直系没有一个掌兵权的,真要算起来还不如宗房在军队中还有些人气。
所以最初的悲伤过去,生活中的别别扭扭的小矛盾就出现了。
首先是昌平的宅子,其实是滕家的老宅,严格说并不属于宗房一家,旁支的人自然都会这样认为,但从宗房的角度,多年来一直由他们住着,几经修整,也可能当作自己的了。
这此战乱,昌平郡没有陷落,各房奔投到老宅的人也不少,宗房开始还是热情接待,但时间一长,人一多,也有些不胜其烦了,别人家都好打发,宗房对他们不说有生杀大权,也是完全说上句的,也就是开国公府难办。
家里女眷中滕琰与宗房打交道最多,经历过多少世态炎凉的她自然很快就看了出来,对着大伯母、几位堂婶和姐姐妹妹们话语里暗指自己一家到这里是寄人蓠下的意思,她一直拿话弹压着,让她们说不出撕破脸皮的话来。
其实搬离这里也没什么困难,外面找房子住不是不行,只是这事说起来容易,其实却是一个涉及宗族的大问题,滕琰不想主动去惹这样的事,更不想让父亲在这种时候再为这样的事操心,所以回到家里是一点也没提。
想到自家与宗房经济上分得很清,除了住在老宅里,别的都是自己负担,滕琰还是理直气壮的,房子本来就有自己一家的份,住着当然没问题,更何况,那些不满也都是伯母和婶母们流露出来的,大伯祖父从没说过什么,这些内宅妇人的水平滕琰还是不看在眼里,轻而易举地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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