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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的祖籍在南方,宁哲现在也已经改姓,当然要回去认祖归宗,他并不意外。
说到这个宁知远似乎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岑致森看着他:“笑什么?”
“没什么,想起点以前的事而已,”
宁知远侧过头,“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年我们一起回去那边,有一次你带我玩捉迷藏,结果我躲得太远找不着回去的路差点走丢,爸带人来找到我时都快天黑了,当时要不是别人拦着,爸就揍你了,那应该是你唯一一次差点挨爸的揍吧?”
岑致森却说:“那不是你故意躲起来的,就是想看爸揍我吧?”
宁知远略微意外:“你竟然知道?那你当时怎么没说出来?”
“说出来也没用,谁能想到才五六岁大的小孩心眼那么多,我说了爸也不会信,”
岑致森摇头,“算了吧,我自认倒霉。”
“抱歉啊,小时候不懂事,性子野,你让让我吧。”
宁知远没什么诚意地道歉。
小时候那些因妒而生的幼稚的针对和挑衅,现在想来这个人或许从来一清二楚,忍让的同时对他敬而远之,他又被岑致森的冷漠所伤,因而变本加厉地找麻烦,最终恶性循环。
只是如今再要算,也算不清楚了。
幼时的记忆早已褪色,印象里只有那座小镇秋日绵绵不尽的雨,潮湿的青石板路上溅起水花,他躲在路的这一头,看着他的哥哥脚步匆匆跑向另一边,焦急寻找他的背影。
雨中黄昏雾霭沉沉,那时的晚霞余晖只剩最后一抹,模糊在他的哥哥侧头时紧蹙的眉宇间,那是那段灰暗记忆里唯一的一点亮色。
岑致森眼神里多了点意味深长:“性子野?”
宁知远翘起唇角:“大概吧。”
岑致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了笑:“确实够野的。”
他和宁知远说的显然不是一回事。
那夜的那间夜店里,窥见对方本性的,并不只有宁知远一个。
宁知远也笑。
车队开始缓缓动了,他没再说什么,重新踩下油门。
回到岑家已经过了晚七点,家里除了岑胜礼和许岚那母子三个,他们二叔也在。
宁知远没兴趣多跟这些岑家人打交道,上桌后点了个头就算做打过招呼。
不过今天这位岑二叔大概也没空找他麻烦,心思都在岑胜礼身上,他是来借钱的。
“大哥,你这次不帮我,我真的要破产了……”
岑家几个叔叔姑姑都在岑安干,唯独这位岑二叔自己在外做房地产,背靠着岑安,前几年市场好的时候也赚得盆满钵满,摊子铺得很大,但这两年房地产不好做了,新房卖不出、资金链断裂、银行催债,加上上个月他公司名下的一个重点项目出了重大安全事故,公司信誉崩塌,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位今天过来,张口就要二十亿的周转资金,话里话外要岑胜礼先掏钱,再帮他做担保向银行借更多的,半点不客气。
宁知远吃着饭,把这位二叔的话当单口相声听,权做逗乐子。
岑胜礼始终没表态,岑二叔话锋一转,竟又把火烧到了宁知远这里。
“大哥,你也别说你掏不出这个钱,都不需要跟岑安借,你自己手里就有这钱,你名下那么多资产,随便卖点,二十个亿现金轻轻松松,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你之前不就想给这小子这么多钱?他跟你又没血缘关系,我们好歹是亲兄弟,我都不是问你要,只是借而已,只要让我解了燃眉之急,停工的项目重新动工了,再继续跟银行贷款就能挺过去,你这也不肯帮我?”
岑胜礼蹙眉,岑致森先开了口:“二叔,知远没要。”
岑二叔嗤道:“他没要?你不还投钱帮他搞基金?你俩倒是兄弟情深,叫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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