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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水轻轻按了按赵维宗被风吹翘起来的头发,点头道:“会的,你一定会幸福。”
“我得和你在一块才能幸福。
这叫什么,这叫充分必要条件。”
这时孟春水手机突然响了,他把手缩回去,兀自走到天台另一角去接,一言不发,最后只说句“知道了”
,就挂电话走了回来。
赵维宗眼睛暗了暗,却也没有多问。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才小声说:“你刚才走到月光底下,可吓死我了。”
“为什么?”
孟春水揽了揽他的肩膀。
“总觉得月亮照得你跟神仙似的,一阵风,哗地一吹,就能把你吹天上去,飘去找嫦娥姐姐喽。”
孟春水笑了。
“我很可笑吧?”
“你怎么老觉得我是神仙呢?”
赵维宗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道:“其实最近我做梦,总梦见一觉醒来就回到方家胡同我那间屋子里,走出门去看,你家小院也不见了,空地上只有一群鸽子。
我抓着人问,住这儿的人去哪了?谁都说这儿没住过人,说我是不是记错了。
我说不可能记错,丫的居然告诉我全都是假的,连你也是假的,气得我想揍人。
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孟春水抓着赵维宗的手,往自己身上按:“我在这儿呢,你摸,我可不是假的。”
赵维宗终是没忍住,也笑了:“滚蛋。”
“那我们滚回去睡觉吧,我困了。”
赵维宗固然是答应。
临下楼前他却又突然停住,抓着孟春水的手腕对着天上那枚半大不小的月亮喊:“月老大爷,您听我说一句——”
他转脸看了看孟春水,又抬头继续喊:“我,和我旁边这位,是一路的,怎么也不能把我俩分开,您记好了啊!”
孟春水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但也仅仅是一丝。
等赵维宗再看他时他已经在笑了。
搞什么,幼不幼稚呀。
他说。
当晚直到入睡,小赵都一直搂着孟春水,搂得很紧。
他最近确实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好的直觉,可却又想,自己的直觉向来不怎么准,深究起来,也没什么好操心的。
于是每天就这么矛盾地过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又嘲笑自己胡思乱想。
他对着月亮喊,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可能是给自己壮胆?反正那夜里他又在满脑子胡思乱想中睡去了。
一般这种情况到最后都会证明是他想得太多。
比如高考完小赵担心了足足半个月,自己的答题卡是不是涂串了行。
于是他怎么也没猜到,第二天一早,自己的乱想,居然就成了真。
第47章.
杨剪一接到电话就火急火燎往学校赶,下午三点烈日当头的,远远看见赵维宗仰脸掐腰立在物理楼跟前,大着嗓子跟台阶上站的院长理论,昂然模样活像根倔强的丰台大葱。
这图景吓得他扔下自行车撒腿朝这边跑来,费劲挤到围观人群的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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