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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回想起那上面的话,真不是……真不是一般的傻。
于是他低头吃饼,道:“一会儿回去就搬。”
赵维宗见他这副模样,得逞般地笑了:“可是公共澡堂有人帮忙搓澡,我搬到你那儿,提不提供额外服务?”
孟春水抬眼望他,只见这人嘴唇比平日红一些,笑时还露出两颗很小的虎牙,就好像在和自己身上的牙印吻痕相呼应似的。
他想了想,眯起眼道:“有求必应,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赵维宗还是一副纯良模样,眼神真诚得让人心痒。
“不提供退换货服务。”
第40章.
倘使你觉得某段时光过得飞快,那它一定是美好得不行。
日后再想起来,就成了无数闪光碎片堆砌而成的宝塔,永久立于回忆长河某处,就像难以触及又光芒璀璨的,一颗钉子,一个地标,又或是一个人的倒影。
就好比那个夏天,它是座同时立在两个人心中的琉璃塔。
孟春水把它拆开来看,眼前净是些轻飘飘、亮晶晶的细小片段。
一如那天搬宿舍时,他汗流浃背地蹬着三轮,迎面是熙攘的镜春园和戏谑议论的目光,背后则是半躺在一堆书籍被褥之间,脑袋安闲枕上他后腰的赵维宗。
那个下午有什么,有开满校园的月季和睡莲,有三轮轧过减速带时迟缓的颠簸,以及身后那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嘶。
又如暑假时去秦皇岛,蹬一百块钱包一下午的卡通鸭子船,载着赵父赵母,还有那刚开始漫长青春期,穿着藕色连体泳衣的赵初胎——闷热云层下,有群飞的海鸥。
傍晚要落雨,赵维宗还兴冲冲拉着他游到防鲨网附近,回身冲着沙滩上着急的家人大笑着挥手,又潜到水下,跟他偷偷地接吻,捧着对方的身体和脸庞。
那感觉就像,他们是两个在厨房偷窃得手,又跑到家长眼皮子底下偷吃糖果的小孩。
再如出租屋里许多许多个喘息的夜晚,他把赵维宗压在厨房墙上云雨之后留下的精斑,还有晾在楼下的,前夜被汗濡湿的床单。
八月下旬的仲夜,赵维宗趴在玻璃茶几上,而他趴在赵维宗身上,插在那人身体里的东西还没拔出来,绕在两人周身气流裹挟着方才高潮的余韵。
彼时电视里,国安突然杀出血路进了个球,赵维宗反手捏他的右脸,大叫“国安牛逼恒大渣渣”
,回头看他的眼神,活像个赌玻璃珠赢了的少年。
这人本就是少年,摄人心魄的,让他在愿赌服输被小赵在腰侧咬了个牙印之后,又忍不住扶着他的腰,把他操了三回,直到最后那场又臭又长的球赛以国安1:2输给恒大结束。
后来马上快要开学,孟春水跟赵维宗说,夏天太短了,还有很多地方没来得及去,那人却回他说,又不是只有一个夏天,你急什么?
也对,他点头说,更何况很多事也不用急着在一个夏天做完。
他想日子总是平静。
谁知道刚一开学他就带回给小赵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有个去东京大学参加实验项目的机会,有关太阳光谱,最高新的技术都在那边,”
孟春水斟字酌句,“导师跟学校推了我。”
当时赵维宗刚把一锅啤酒鱼端上桌,闻言稍微愣了愣,抬头道:“要去多久?”
“十月份走,明年四月份回来,半年吧。”
赵维宗在裤子侧面擦了擦手,局促道:“你想去吗?”
“想,”
几乎是脱口而出,但他又立刻想到,这或许即将是两人在一块这么多年来最长的一次分别,又道,“你呢?你想我去吗?”
“我知道你对光学那块的着迷……挺好的机会,教授给你,说明知道你是值得去的人,”
小赵垂了垂眼睛,“你去吧!”
“大二能有这种平台确实不容易,很多条件国内都不具备,那个实验只有那儿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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