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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老板一早就拉着大伙起身,也不雇轿子也不雇车马,一大队人,浩浩荡荡地走着上山。
平日里小官们拘束惯了,也不愿意好不容易出来的机会,与其就这么被关在马车里什么也看不到,倒不如就这么走上山,还可以看看风景。
一行人走马观花地晃到万安寺外,一路上看人也被人看,投来的眼神各有不同,有羡慕他们锦衣玉食心驰向往,有不屑他们出卖肉体,有垂涎他们的美色,有同情他们身为男儿身但也沦落风尘,种种种种不一而足。
有面薄的小官一路通红着脸,低头不语;有大大咧咧如小金月和小七,大呼小叫地奔来奔去,倒是犹如平常人家的孩子;有一路踏着方步,像是走在金銮殿上的晴生;最精彩的莫过于花老板,一路走一路抛着媚眼,看的男人脸红心跳,看的男人的婆娘们骂骂咧咧,活脱脱的‘好地方’广告。
俺东张西望,面对眼前情景,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记得过去在乡下,每到初一十五,爹和娘就会停下田里的活计,带上俺和弟妹出门逛逛庙会,在没有什么娱乐的质朴农村。
大姑娘小媳妇们可以在市集上买买针头线脑,男人们抽着烟,在茶馆里听上半天的书。
小孩子们穿梭在各式摊贩里,撒娇着要求父母给自己买个面人,买串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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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跟在大部队的当中,东摸摸西逛逛,突然,路过一个卖纸鸢的摊子。
姹紫嫣红的风筝挂了整整一墙,红的绿的,燕子金鱼,仿佛将春天里的色彩带回了秋天。
俺忽略了色彩斑斓的风筝堆,眼睛直愣愣地望着角落里,一只不起眼的白色风筝架子。
宣纸刚刚糊在竹篾搭成的骨架上,不知为什么,做风筝的师傅没有为这只风筝画上色彩,而是就任由这么净素的它,混同在一群艳丽的风筝里。
风筝尾部长长的飘带随风摆动,让俺突然百感交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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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生气么?
俺做的风筝,那个被他讥笑为“鱿鱼”
的美人风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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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留着么?
为什么没有追上来找俺呢?不管是要来杀俺灭口,还是要带俺回去慢慢折磨,他都应该来追俺不是么?
为什么客栈一别之后,就没有任何他的消息了呢?
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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