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家境优渥的白人小男孩。
梳着一丝不苟的中分发型,小皮鞋锃亮,连鼻尖的小雀斑都透出满满的优越感。
这样的小男孩,身后总还会跟着那么两三个孩子,以服从命令为形式准则,似乎能通过这样的途径分享别人的优越感。
他有时候会想,或许在自己心里,对于这些人是有些羡慕的。
不像他,总是迟钝又软弱,除了学习什么都做不好,走在路上都自卑得抬不起头来。
“当时的我就是他们最看不惯的那种样子。”
甚至不用刻意去回忆什么。
那些堆积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历久弥新。
“我才转学过去以后不久,没什么认识的人。
有天放学的时候被堵在墙角......唔,那个地方,跟我们前一段时间去买奶茶的那条街有点像。”
“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很害怕。”
路敞笑了笑,“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关浔没说什么,只是又往他身边蹭了蹭,挨得更紧了些。
他其实有点费解,因为很难站在路敞的位置去体会他的心情。
在这样的故事里,他对事情的看法或许要跟那些霸凌者更接近。
关浔并不是没见过那些被堵在小巷子里收“保护费”
的学生。
双方大多数都是同龄人,有些被欺负的,看起来比那些欺负人的体型还要壮硕,真的动起手来未必一定会吃亏。
可他们还是任由那些嘲笑和侮辱落在自己身上,甚至都没有反抗的意思。
他偶尔见到这种场面,都会把“关我屁事”
四个字在心里念一遍,然后懒散冷漠的走开当没看见。
他觉得那样的人,甚至都难以让人生出伸出援手的念头。
“他们怎么欺负你的?”
路敞想了想,“拿走我的书包和外套。
把我的脸按在他的鞋子上?”
然后被一个人丢在雪地里发抖,一直到天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被巡夜执勤的警察发现带回了警局里。
同样是当年的第一场雪,那一天简直冷到了骨子里。
妈妈去外地拍摄,他在警局里待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被接回家。
因为感冒反反复复的发烧,有一周都没去学校。
“......操。”
关浔自动在脑海里把路敞的脸p了上去。
觉得不管是行侠仗义还是多管闲事,自己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得这种场面了。
“你不反抗吗?”
他问,“为什么?”
如果是他,就算形式再恶劣也肯定不会任人宰割,至少能拉一两个当垫背的同归于尽。
也比这么由着人欺负强。
“我要怎么反驳他们?”
路敞说,“因为那时候,连我自己都认为他们没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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