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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一个物品。”
韩酌抓着庄朽的衣领,他已经不生气了,不对任何人生气,他只是不明白,他满腔的不明白,不理解,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我偷了一条几万块的裙子给他,要讨他高兴,我让他忘了你对他做的不好的事情,他和我说他不想忘记你,他不想忘记你!
他说他不要离开你,他扔掉了那条裙子,他不要它了,踩着它……”
韩酌的视线滑到邵榕身上,庄朽拍他的手背,说:“给他点时间吧,他会明白的,他会忘记我的。”
韩酌看着邵榕,他不再是那个可怜,悲惨的女装少年了,韩酌看到一个狰狞的恶魔高举镰刀割开他落在地上的那个颤抖的黑影爬了出来,这恶魔有最美的脸,最让人同情的身世,最狡诈的眼神,最险恶的灵魂。
这恶魔是一股黑烟,从邵榕身边飘到了他身边,这恶魔握住他的手腕,在他的手上暗中施力,在他耳边低语。
韩酌听不明白,但他懂那是在教唆他犯罪的语言。
“这不正常……都不正常……”
韩酌嗫嚅着,他把庄朽拖到了楼梯口,庄朽往身后看,又往韩酌眼里看,他仿佛好像也能听到那恶魔的低语,他仿佛也在怂恿他。
韩酌的手在发抖,他望着邵榕,又看庄朽,他还没能消化庄朽说的故事,故事的内容太多了,太庞杂,他只觉得一切都不合常理,没有人能解释发生在这对兄弟身上的事情。
但爱……
韩酌想到“爱”
这个字眼,他鼻子一阵发酸,稍稍松开了庄朽的衣领,就在这时庄朽笑了出来,他推开了韩酌,整个人向后仰去。
他帮他下定了决心。
庄朽摔下了楼,脑袋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下滚的途中,邵榕曾试着伸手抓他,可他没能抓到,他踉踉跄跄地跟着跑下去。
韩酌也慌忙下来,却被邵榕喊住了,他跪在地上扶着庄朽的肩对韩酌道:“医生……你去找医生……快!”
他不慌不乱,韩酌愣了愣,旋即跑开了。
庄朽此时已经昏了过去,但一息尚存,邵榕咬紧嘴唇,他眼里还是有泪水,但他强忍住,使劲点头,说:“嗯,不哭了,哭不能解决问题,不哭了。”
“等医生过来,这里是医院,不会耽误的,等医生来了就好了。”
邵榕握住庄朽的手,他几次三番想把他的手放到唇边却都没能做到,他闭上眼睛抬起自己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他想大叫,想疯狂地大吼,想在地上打滚,想撞开墙壁,跺穿楼梯,想歇斯底里地发泄身上所有的不痛快。
但和他的眼泪一样,他把这些疯狂的想法都忍了下来,他憋着,咬着自己的胳膊看庄朽,他吃到了自己的血。
邵榕甩开了手,他大口喘气,不断做着安抚的手势,自言自语道:“不会有事的,庄朽你不会死的,我不给你我的眼泪,不给你……”
他俯下身,双手不知该摆在庄朽脸上的哪里才好,犹豫半天,小心地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想说些什么,把嘴唇贴在了庄朽的额头上,但只是吻了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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