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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到无以复加的时候,疼痛就会麻木。
可是她没有麻木,她只是有一点淡淡的悲伤,和对希望的再一次破灭。
这本就是一个局,双方都已经摆明了车马,等待着对方放手杀来。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无意中闯入棋局的棋子,自以为是救世主,却不知,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傻瓜。
枉费,她流了几年都不会流的眼泪。
枉费,她几乎拼尽了重生的生命。
枉费,她差点丢失了自己的那颗心。
枉费,她自以为掌握了自己和他人的性命,苦苦努力,与天挣命,却不知,只是在唱着别人钦点的戏码,做一个身在局中不知局的戏子。
一切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独角戏,徒劳而为,如今,也该是到了落幕的一刻了。
青夏独自行走在正殿通途的长廊里,脚步坚定的向外走去。
一步,又一步,终于,嗅到了一丝清新的空气,她微微仰起头,逼回眼角的泪水,任清凉的风吹在她的脸颊上,刀子一般的疼,可是却有着一种莫名的畅快。
从今以后,天各一方吧。
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终于还是要回到各自的轨道上,走着自己的路。
这个世上,永远不是谁没了谁,就会活不下去。
在她的身后,一双沉静的眼睛一直凝望着那灯火通明的甬道,一直望着,直到那抹白色娇小的影子完全消失,他才收回了凝固的目光。
曾几何时,那不是一个人的身影。
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青衣男子,女孩子仰着头淡笑着看着他,指着两人手腕上的白色长绫,笑着说道:“这样系上,就算我们走失了,也可以顺着线找回来。”
现在他不知道,那条线,究竟是在万丈蛇窟下断了,还是,被他自己亲手砍断了。
四方神殿里的一幕,像是一场大梦,现在到了梦醒的时候,他却猛然发现,他仍在留恋着梦里的一切。
女孩子清脆的声音突然又回荡在自己的耳边:依玛儿,是长生的意思……
他知道,他的长生,已经永远的失去了。
虽然,在不久的曾经,他曾那么近的接近了,甚至只差一点就可以将之永远的握在手里。
冰冷的风吹在空旷的大殿上,掀起一地的灰尘,青衣男子站在大殿中,面目萧索,眼神淡漠。
他算尽了天下,却没有算到自己也会有动容的一天。
这一仗,他终究还是败了。
只是不是败给南楚,不是败给东齐,更不是败给大哥那个废物,他是败给了自己,同时,也败给了她。
竹本无心,奈何节外生枝。
依玛儿,究竟是我错了,还是时间错了?
漆黑的草原上,荒芜的野草一片萧索,单薄的女子孤身单骑奔驰在败落的荒原上,转眼就失去了踪影。
天边有食腐的鹰鸩在上空盘旋,叫声尖锐,充满了令人战栗的森寒。
秦之炎披着青色的大裘,脸色苍白,眼神却很宁静,他一直注视着那个方向,悲哀的发现,远去的女子竟然真的没有回过一次头。
冰凉的情绪在心底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洞开在那里,冷风呼啸着灌了进来,凉透了心肺。
“殿下,”
仲伯从身后走上前来,看了眼秦之炎的眼神,突然垂下头去,低声说道:“颜平西的下属全部落网,遵照殿下的指示,北方封地和军中将领一齐上书,要求废了太子。
大殿下正在四方周旋,不过看样子,皇上已经开始犹豫了。”
“还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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