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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闻言果停住脚步,回头望了望:“喔,是你呀,你不会下棋,又来做什么?”
此人说话神神叨叨,崔十一娘久在深闺,从没来过雍地,又怎么会同他见过面?
林容把那棋子一粒一粒捡起来,按照记忆里棋谱的样子一一摆了上去。
不料,瞥见林容碰那残局,老者顿时大吼,一瘸一拐飞奔而来:“你这妇人,好生无礼,这棋不是你能乱碰的……”
话未说完,瞥见石桌上完整的棋局,仅存的那只眼直愣愣地瞪着林容:“你会下棋?”
林容笑:“《当湖十局》也不止千崖客一人会!”
那老者撇撇嘴,往那石桌上坐定,细细瞧了一会儿,大呼:“妙,妙,妙,往这里低挂,顿时活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一面又回头吩咐小道童:“松头儿,快拿纸笔记下来。”
他佝偻着背,整个人几乎贴在棋盘上,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抬头问:“说吧,你要什么东西,这局棋我留下了?”
一股怪异之感挥之不去,林容道:“敢问老天师,千崖客现在何处,家父生前还欠着他一局棋呢?”
那老者偏着头打量林容,随即揉了揉眼睛,道:“你既然也知道这棋谱,是他的故交,难道不知千崖客这别号的由来吗?千崖客取自于千荡崖三字,那自然是在千荡崖了。”
崔十一娘是从千荡崖上跳下去的,林容也是在千荡崖上被救上来,林容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觉得千崖客这三个字熟悉,却也没联想起来,想必师兄也是跌落在千荡崖的。
又一时万分懊恼,要是在江州的时候找个机会偷偷跑去千荡崖看一看,弄不好,早就已经同师兄团聚了。
林容犹不放心,问:“当真,千荡崖何其之大?”
老者嘟囔埋怨:“老夫从不说假话,说假话烂舌头。
十年前,我见他时,他说他要在千荡崖等一位故人,此生都不再外出游历了。
你从水路去,到了泊门渡下船,便是他的地界了。”
十年前,师兄到底已经来了多少年了?
林容有心问个清楚:“千崖客现在唤什么名字,年庚几何,何方人士?”
老者恍然大悟:“呵,你不认识千崖客?”
说罢,也不管那局棋,扭头而去,呼应不答。
林容知自己心太急,大意了,摇摇头,往外而去,叫翠禽、凤箫服侍着往厢房里休息更衣。
林容摇着扇子发呆,只想着要寻个什么法子再套点话出来才是,她丝毫不怀疑师兄会在千荡崖等自己,只是他总要出门吧,总要访友吧。
总不可能十几年都在哪儿等着,林容自问跟他的感情没深厚到这个地步。
更何况穿越这种非自然现象,就算是林容没瞧见那副画之前,都不敢想象师兄也过来了。
十几年前的消息实在太旧了点,现在师兄还真不一定还在那儿。
翠禽笑着上前问:“县主,天色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林容抬头,见窗外黑云密布,是风雨欲来的征兆,道:“这天闷热得很,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歇会儿再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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