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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白氏,钟鸿飞似一时心软下来,愠怒的神色一松。
当初要不是他贪杯,让白氏撞见她与许氏云雨在床,也不至于动了胎气,落下病根后郁郁而亡。
所以十几年来他带着愧疚之心对钟宁疼爱有加,更是保留白氏正妻的名份,自问也算是对得起了。
“哎,念在你替她求情的份上,派些下人去找一找那逆女,给她百两银子让她出了宛城自生自灭去。”
钟鸿飞有些疲累地躺回了床上,叹息出声道。
许氏看到钟鸿飞眼神里的怀旧神色,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攥着衣裳的手紧了紧,又很快松开了,为他端过来药碗,“大夫说了这病不宜情绪过大,老爷保重身子要紧,把药喝了,我随后就吩咐下人去办。”
钟鸿飞又叹了口气,越发觉得辜负了眼前心地善良的续弦妻子,口气转软,“委屈你了,等家中的事安定下来,我便让你成为真正的钟夫人,也好让钟芙名正言顺。”
许氏听了,端药的手一颤,一双眸子顿时红红的,眼底隐含着泪光,语带哽咽道,“老爷……有你这句话一切都值了。”
钟宁站在两人旁边,身子正在不住的发抖,泪水止不住的划过脸颊,刺骨一般的冰凉,她围着钟鸿飞努力解释,“爹爹……不是那样的……我没有给你下药……我没有要害你。”
“我是被冤枉的……是……妹妹……她……陷害我……你要相信我。”
钟宁又对着许氏哭喊,“姨娘……我是你带大的……你最了解我的性子……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帮我向爹爹说清楚……我没有做过那那些事情。”
屋子里只有许氏抽抽搭搭哭声,钟宁的声音没有任何人能听到。
钟宁觉得这家里唯一还信任她,替她求情解释的就只有许氏了,许氏离开,便也跟着出去了,在她身侧自言自语的说着,说近来发生的事,说钟芙如何设计陷害,看着那慈眉善目的面容越发觉得委屈。
许氏对钟鸿飞说去厨房看下给钟芙炖的鸡汤,穿过走廊却没有拐向厨房,反而将丫鬟打发走,自己提着灯笼去了偏院。
钟宁一时疑惑,轻飘飘的跟在身后,到了偏院就见钟芙也提着灯笼正走过来。
“娘,姐姐她死了。”
钟芙的口气冷漠异常。
“你杀了她?”
许氏挑眉,却没有钟宁以为的震惊愤怒,钟宁站着不远,感觉到了不对劲。
“本来是这么打算,不过没想到让老天早一步收了去,让送菜的车夫撞死了。
我让人将她的尸体运回了府里,怎么说也是我姐姐呢。”
许氏将灯笼放低,看到地上那具血肉的身子被张破旧的草席紧紧裹着,血迹斑斑,晦暗不明的眸子在灯光的映照下逐渐清晰起来,随即是一声笑语,“妙极。”
钟宁低垂着眸子将许氏的一切变化看到眼里,和她那狠毒的女儿一样,眼神如出一辙的相似,嫌恶、怨毒、嘲讽、不带一丝怜悯,眼角眉梢尽是绵绵恨意。
终是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那个像生母般疼爱自己的许氏根本恨透了她,这些年来的母女情谊全是假象,偏生就她深信,傻傻听从。
“啧,这副模样谁能认得出是钟府大小姐呢。”
许氏眼神再没有慈爱,那抹怨恨就像是杯毒酒一样蔓延上整个扭曲的面容,冷嗤一声,“凭什么他白家出生女儿就要活着如此风光,白芷是,钟宁也是,而我们如何都及不上,太不公平。”
许氏再次瞥了一眼那草席下的尸体,如同平日里那副慈爱模样说道,“宁儿,别怪姨娘狠心,谁让你偏偏是她的女儿。”
“当日她撞破我与你爹的好事,竟要与我断绝关系,我好不容易才接近鸿飞,怎能让你娘坏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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