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该买票了。”
快要发车时,女售票员开始挨个收钱,轮到宝珠时,她将宝珠摇醒了。
宝珠揉了揉眼睛,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女售票员三十好几的年纪,乱糟糟的短发,戴着个小挎包,嘴里叼着根牙签,满脸刻薄像。
她的包里全是裁成巴掌大的草纸,询问了具体位置,收了相应的钱后,就迅速而潦草地现写了一张车票,给乘客。
“我买过票了。”
宝珠指了指还在抽烟的司机,“给司机了。”
售票员尖酸地说道:“什么买过了?我才来售票,你跟谁买过了?去常平县哪里的?看着眉清目秀的,净想着剽白饭。”
宝珠:“我真给司机了,在门口买的票,不信你问他。”
司机弹了弹烟灰,这才转头说道:“小姑娘,你说清楚啊,我什么时候收你票了?还门口买的,门口就是家杠面店,卖假票的。
你是外地的吧,别自己被骗了,平白无故地诬赖我!”
他拉着脸,和售票员一脉相承的刻薄相,显然是对夫妻。
“可你刚刚明明收了我的票了!”
宝珠据理力争,从方向盘下的夹层里掏出了卷纸条,“就藏在这!”
司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打开看看,是不是票?”
宝珠将卷纸条拆开,摊开来是张手撕的卷曲报纸,里边啥也没有。
“你刚才怎么不说?”
宝珠愤怒地看了两人一眼,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们就是合伙起来骗人的!”
售票员:“要不要坐车?一车子的人全在等你,要坐就交钱,不坐的话就趁早下车。”
立刻有乘客附和着,宝珠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于是当即伸出手:“把钱还给我,我不坐了!”
司机不再理会她,继续吞云吐雾着,密闭的车厢中,满是难闻的烟草味。
“不坐就给我滚下车去,耽误时间,被骗钱了找骗你的人啊,在这耍什么能耐?”
售票员力气很大,见她不服软,立刻将她推下了门。
宝珠跌跌撞撞地没站稳,摔了一跤,大巴已经扬长而去,黑湫湫的尾气喷了一脸。
临了,宝珠捡了块石头丢过去,可惜有失准头,没砸中。
一位蹲坐在一旁卖光饼的老奶奶看不过去了,过来扶起了她,劝道:“娃娃,你别跟他们较劲,外边卖假票的和这些司机都串通好了,赚的钱五五分,专骗你们外地人,你跟他们较劲讨不到好处的,赶紧找个地睡一觉吧,明早七点还有一班车,再买票回去。”
“谢谢奶奶。”
宝珠道了声谢,光顾了奶奶的摊位,买了两块光饼,又哪里听得下劝?
确定自己掉进了狐狸窝后,她立刻冲到了门口的杠面店,正要找老板理论,刚巧瞥见了门环上搭着的锁链,门口的油炸摊也收起了,老板和老板娘都在店内。
于是她计上心头,一不做二不休,将正门关上,迅速地用锁链绕过两边门环,“咔哒”
一声,扣紧了锁。
她把钥匙挂在食指上,惬意地绕着钥匙环转圈圈。
老板娘最先冲了过来,老式店门全木头制造,没有可供观望的玻璃,于是她透过门缝喊道:“是谁?谁把我家的门锁了?给老娘出来!”
她脸上的横肉挤在门缝里,委实辣眼睛。
“哪个孙子干的?看我不削了你!”
老板也拎着菜刀从后厨出来了。
宝珠站到了她视野能及的范围:“还钱!”
老板娘一眼认出了她,怒道:“好呀,是你个瓜娃子!
赶紧把门给我开了,外地的吧?不知死活,做事带点脑子,打听打听我的名字,信不信我让你知道知道‘死’字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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