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
“不是,阿姨做的。”
项北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目光扫过他的衬衫袖口,吹响胜利的号角:“可你身上还沾着面粉呢。”
顾之时明显一愣,之后好像很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刚才进厨房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自认为识破了他的小计谋的小卷毛,喝着面汤得意一笑,“阿姨才不会把面条弄的这么糟糕。”
戴眼镜的男人瞳孔放大了些,极小声的哼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转身端着碗筷走了。
徒留了餐桌上因为一碗简简单单的雪菜肉丝面,高兴的不得了的小傻子,坐在餐厅里乐的不行。
顾绿茶默默拍到手上的面粉,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有点犯愁,北北这孩子也忒好哄了点。
得亏是遇上了他,这要是在外头,还不得轻而易举的让人给拐跑了?
项北喝完了汤,撑着酸痛的腰,吧嗒吧嗒跟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顾之时的腰,跟个粘人的狗子似的。
“时哥,你喜欢我吧。”
绿茶的脸要绿了,平日里你来我往的什么都好说,直愣愣的一个直球甩过来可算是要了命了。
“你觉着呢?”
空气中散发着一点洗涤灵的味道,有点淡香。
从背后抱着他的人没吱声,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没等顾之时洗完碗,慢慢踱步出去上了楼。
顾之时这次是真愣了,怎么回事?不应该顺势再厚着脸皮把“喜欢”
这件事落实了吗?
项北躺回被窝里,盖好了被子,眼尾拉出一点红色,长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点阴影。
他又不是个小姑娘,二十一岁了的男子汉了,站起来一米八的大个子,一顿拳脚能打退四个小流氓,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掉眼泪呢?
项北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脆弱,他一面厌恶自己突然而来的情绪,一面又琢磨着那四个字……
为什么是“你觉着呢?”
而不是,“嗯,我喜欢你呢?”
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回避的,只有不喜欢才会找各种各样的替代词。
他要是问时哥是不是喜欢过林瀚文,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喜欢过的。”
可到了他这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本来就是半干不尬的跟顾之时结了婚,之后又猝不及防的知道了很可能又杀父之仇的事,还纠结着恋恋不舍,可事实上就连他最舍不得的东西,即便是没昧着良心放弃掉报仇,也未见得能得到时哥的爱。
没准走到最后,还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两头什么也不落下。
项北不是什么圣母圣父,没有那么无私,他喜欢一个人,也喜欢从对方那里得到同样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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