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旁边的迷宫球拿到手上,打算盘着玩玩,敲门声响起。
“小程,开门,”
应廉站在外面,“爸爸和你谈谈。”
应程不想讲话,没吭声,兀自摆弄手里的球。
“是关于学校的事情,”
应廉说,“你确定不听吗?”
应程沉默须臾,起身过去,一把掀开了门。
表情冷漠不耐烦,只差没将“说完赶紧滚”
几个大字写脸上。
“小程,你现在高三——”
“如果是废话就别讲。”
应程打断。
应廉问:“能进去说吗?”
应程毫不犹豫:“不能。”
应廉叹了口气,平素风度儒雅的脸上浮现无奈的神色:“你是不是还在怪爸妈,当初没带你一起离开?”
应程冷嗤一声,浓浓的讥讽:“别以为自己很重要,演给谁看?”
年逾四十的男人,好像和几年前没有太大区别,举手投足间依然是有礼且不失风度。
不管在科研院还是颐宁大学,相处过的学生和下级,都会对这位容貌气度皆上乘的院长,抱有仰慕敬重的态度。
可这些落在应程眼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仿佛给提线木偶穿上了华贵的衣服,裹一层精美的包装,遮掩住为人操控的关节,被动地融入满世界的人群里,学着怎么像普通人那样生活。
他觉得应廉无论做什么,都带着假惺惺的刻意。
只是在完成“父亲”
这个身份的任务一般。
“明天我要出差,”
应廉忽略掉应程的出言不逊,心平气和说,“你和你妈妈好好待在家,别吵架。”
嘱咐完这一句,应廉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应廉。”
应程忽然直呼了他的大名,说:“不累吗?”
背影顿住,应廉回过头,神色略显意外:“你说什么?”
“从小活在那种地方,现在又住在这个所谓的家里,”
应程说,“你喘得过气吗?”
八岁之前,应程的生活还是正常且幸福的。
那时候的秦歆竹不会每天穿旗袍、剪花枝、待在家里从早坐到晚。
她是一位美丽优雅的舞蹈家,脸上总是含笑,和谁讲话都是温温柔柔的。
而且身上经常带有令人舒服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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