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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郁低头睨她,长睫阖动几下,直接说:“你已经在珠算班里了,刘老师会教你的。”
听到这话,林羡清又叹了口气,下巴磕在桌面上,“说实话,刘老师为了照顾大部分学生,很少讲技巧性的东西,最常说的就是多练。”
她歪了头,半张脸贴在桌面上,瘪着嘴哀叹:“我也没少练啊,可是还是卡级了,到现在这个阶段后是不是只能靠天赋了?”
“不。”
温郁低头,指尖摸上算盘上的梁。
他又突然问:“你觉得我算是有天赋吗?”
林羡清闻言一下子坐起身来,很正经地说:“当然,你才十八岁。”
“可是也有不少人七八岁就拿到珠心算大赛一等奖了,他们才是有天赋。”
温郁的声音低下来,眼睫垂着,遮住小半片瞳孔。
“最开始学珠算的时候我也是从早到晚拨珠子算数,后来接触珠心算后,只要一听到一串数字,我就自动开始心算。”
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捏着算盘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林羡清听得咽了下口水,她不懂为什么夸他他还不高兴。
空气静止十几秒后,温郁依旧没抬头看看她,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眼神很平静,他说:
“林羡清,我是练出来的。”
——我也不是天才。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于低靡了,温郁很久后才轻轻颤了下睫毛,眸光闪动几下,松了劲儿。
他抿了唇,最后缓着声音很轻地说:“所以刘老师说的是对的,要多练。”
教室里打珠子的声音此起彼伏,热气滚烫,有种让人窒息的闷热与压抑。
仲夏,绿叶,蝉,假期,青春,少年。
这应该是一段快乐而又热烈的假日,可是温郁却轻扯着嘴角说:“多练,然后像我一样去参加人机比赛。”
然后像他一样,被打败,又认不清现实似的灰溜溜地回来。
林羡清安静地听他说完,时间空白了半分钟,她才很小心地开口:“所以,你愿意教我练吗?”
她反射弧长,一下子没能听懂温郁话里的东西,只是下意识地用指尖搭上他小臂,这是她习惯性的小动作,说话喜欢拉一下别人。
温郁轻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僵硬地偏过头来,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就好像有窗外的阳光跳在他小臂上。
见他怔着,林羡清又想起之前温郁好多次把她的手拿开的事情,察觉到温郁不太喜欢这种身体接触,所以她反弹似的把手悬在空中,小声说了“对不起”
。
“我以后不碰你了。”
她忏悔。
教室本来占地就小,还摆了足足三十二张桌凳,坐下的时候前胸几乎贴着桌沿,所以温郁很慢地转过身子,面朝她,漂亮的眉微微蹙了起来:“你好像没理解我的意思,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也不是天赋人员,让我教你什么呢?”
“这下更好啊。”
她两手一拍,“如果你太聪明可能还教不会我,因为天赋是教不给我的,但是技术可以。”
林羡清思索了一会儿,下了结论:“又不是只有脑子好的才能叫天才。”
温郁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回过头去,说话语速很快,又带了点儿刻意的懒腔:“随便你。”
教学计划自此敲定,但是什么时候教、在哪儿教,温郁通通只回两个字:“随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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