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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村打开,蓝墨水跨过折痕,圈出了城区外围最大贫民窟附近的垃圾场,流浪狗的聚集地。
“找到了带回我这里。”
迹部话音未落,听到白村走动的声音。
他倦怠地偏眼,身体随之倾斜,鸽子蹬着他肩膀飞走,掠过白村头侧,翅尖羽毛刮卷起一缕头发。
“为了找安卡向你嘘寒问暖,你知道这不是我会做的,你会感到不尊重。”
他出神地看着白村黑发中闪着的丝缕银光,忽然发觉自己这人其实挺难搞的,葬礼的时候白村表现得关心,他生气,现在白村不刻意来关心,他也不爽。
如果他是白村,未必能容忍到这种程度。
不知不觉白村离他已很近了,他没躲,眼看着白村撕下他额头的敷贴,然后咬破手指,把血往伤处一抹。
刺痛之下迹部皱眉,把头扭开然后听见他说:
“我闻到了。”
闻到了大雪之下整个庄园的改变。
极端天气学校紧急停课,迹部回卧室,对着镜子一再确认,额头没有实质性的变化,只是破皮的地方似乎有血浮在上面,既不凝成痂,也不能被洗掉。
迹部双手推开会客厅的门,壁炉中的火生得旺旺的,满溢着,几乎冒出来,烧得这么旺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会客厅地板上分布着成片的水泊,如同一泊泊血,不断有死掉的鸽子从那浅浅的水泊下浮上来。
火舌中于从壁炉中探出头试探,接着肆无忌惮地夺框而出,掠过水面,在水面上无根地燃烧,整个世界充斥着烧焦羽毛的气味。
橙红的火中有银丝游弋,僵死的鸽子们忽地越出火海,用烧焦的甚至带火的翅膀腾飞起来。
哐当的开关门,那声音近在耳边,迹部便醒了。
了无困意却依旧乏,眼睛睁不开,他忘了探寻那声音是怎么回事,走进洗漱间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一扭头,浴缸里,僵硬的黑色大狗泡在温水中,额头上偌大的一个方形窟窿,血液红蛇一般钻进水里,纱巾一般舒展扩散开来。
白村就在在浴缸中抱着它,双手轮换搓它的四肢。
迹部告诉他:“已经没救了。”
白村不吭声。
看不过眼,迹部上前把他从浴缸里拽出来,顺手扯了条浴巾,扭头往门外去。
待回头时,他本来拿着的浴巾变成了鸽子尸体,而他握着的手变成了蹄爪,连着黑狗的整个仿佛被剥下的皮囊,一路淌着血。
他认定白村躲进皮子里了,掀起狗皮钻进去找,被裹紧喘不过气,额头仿佛塌陷下去了一般的疼……
迹部睁眼,鸽子不知何时飞了进来,正在窗台上踱步。
他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整夜的互换尝试似乎让精神起了一些变化,有什么东西多出来了。
管家敲门,说白村回来了,带着狗。
迹部点头以示了解,等管家离开,他躺回床上,蒙上被子,额头隐隐作痛。
本来他就对自己的迁就感到恼火,但终究是挽救安卡的性命。
现下他后知后觉的对自己要求白村把带到这感到后悔,这样好像他很关心他们一样,明明早就没必要的联系了,简直是没事找事,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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