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苍白的手抚摸着孩子同样苍白的脸,眼神恋恋不舍。
“别看了。”
卜月忽然站起来,她靠近本体,想要制止,却被挥手拒绝。
于是画面继续流转,瘦小的孩子逐渐长成了,母亲送他一个球,作为锻炼和玩乐的陪伴。
而母亲病的越发严重,大多时候都不能下床,只能用轻柔的声音回应自己的孩子。
孩子也喜欢听母亲的声音,那是他唯一能表达亲近的方式,于是他经常玩耍的地方是母亲卧室的门外,那样方便他听见母亲低低的呼唤。
一个平常的一天,他拍着皮球,砰砰砰的声音却逐渐从墙的另外一边响起,和他拍皮球的频率重合。
原本尖锐如同要穿透大脑的疼痛,在此刻如同真正的穿透了周也的大脑,生理性的疼痛让他的眼泪疯狂往外涌。
他抗拒的低下头,但鲜活的画面随他的视角向下继续流动。
黑发的男孩脸上扬起一个兴奋的笑,他以为是母亲想要和他一起玩,于是推开门。
周也猛地关掉画面。
但复苏的记忆却从他眼前冒出来,再一次抬头,他像回到了那个幼小的身体里,看着父亲打开了大门,尖叫着朝他跑过来。
“该死的,异兽怎么闯进来的!”
父亲朝正用一只触手握着球,陪他玩的母亲,猛的用出了天赋——周父是火系天赋者。
火烧的那只异兽到处窜逃,发出疯狂的哭嚎,但父亲没有停手,反而加大了火焰。
这火焰被那只异兽带着沾染到许多地方,包括家庭合照、一只保存完好的干花、甚至还有不久前母亲送他的皮球都被点燃,像要破坏掉这个家的一切。
不过,只一会儿那只异兽就不跑了,她通过一桶打翻再地的水,看清现在自己的模样。
于是,异兽站在庭院里,任由心爱的男人,把它烧成了灰烬。
“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呀?”
他听到年幼的自己在问,眼泪顺着脸颊完全无法抑制的流下来,父亲蹲下来给他擦脸。
“她……有事出去。”
男人的声音干涩“你自己……不,等你再长大些,我再去找她吧。”
直到这个时候,周也才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许凉意,那不是年幼自己的眼泪。
他匆忙的想要用手擦去,旁边却递过来了一张纸巾。
是诺,他皱巴着嘴,眼泪汪汪的。
“都是协会的问题,不要怪他,也不要怪自己。”
卜月摸了摸本体的头。
“我不会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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