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在哪儿?”
陶明逐道:“奇怪就奇怪在这儿,他分明病了,可我诊脉却诊不出任何不对。
但他还是会吐血,会夜不能寐,偶尔还会有心绞痛的症状。”
这桩桩件件事情,陶明逐历历在目。
——而他一无所知。
霍皖衣静了许久,他哑声问:“一直如此?”
陶明逐道:“从我救了他之后就是这样。
我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但我似乎只从阎罗王的手里抢回了半个谢紫殷,剩下的可能还留在阴曹地府里。”
“我听解愁说,他时常要喝药。”
陶明逐道:“喝药总比不喝要好,他一旦心绪起伏太大,就容易心脏绞痛或者吐血。”
顿了顿,陶明逐摩挲着木桌,状似无意道:“上次我见到他吐血,还是在请旨要娶你的前两日。
那可真是吐了太多血,我差点以为他人都要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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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就是活下去了,连我都不敢相信。”
“霍皖衣……”
陶明逐忽然敛容正色,严肃得前所未见,“谢紫殷对我来说,是一个病人。
我不能坐视我的病人就这么因病而死,所以我要尽我所有的努力来救他。”
“而我留在府里——”
他截住陶明逐的话语,颤抖着手指,几乎听不见般低哑发问,“会让他因病而死么?”
“我不知道。”
陶明逐却道。
“我最开始是这样想的,你是害得他成为这样的罪魁祸首,他见到你,也许心绪永远都不会平静。
但我也说了,他吐血是在请旨的前几日,之后他还算平静,至少我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陶明逐歪着头,靠在桌上又叹了口气,“我赶你走,我不想让你害他没命,但你留在这里他也没有没命,与之相比,我反而觉得他做这个丞相很没有意思。
他越是思绪重,病就越重。”
霍皖衣头一回笑不出声。
无论是漫不经心,还是假装无意,他笑过数次,真真假假像戴着面具。
可如今面具都戴不回去了。
他觉得痛。
他捧着空空如也的面具,脸上浮现出茫然无措的神情。
陶明逐道:“也许你应该留在这里,奢望你们两个能好好听我这个大夫的话,那是我太天真。”
霍皖衣道:“我请一个人……收集了全天下所有能收集到的医书典籍。”
“你早就知道?”
陶明逐问。
霍皖衣道:“我只是知道他可能在生病。”
陶明逐耸了耸肩,突然站起身,往窗边的花盆望了一眼。
然后他双手端起花盆走回软榻旁,将之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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