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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宁躲在狐裘下,坐在轿撵上,心口莫名其妙地传来一阵刺痛。
她打发了燕老夫人,原想去见一见燕柏,不知怎么临时改了口,又回到云归楼。
一进内殿,见慕迟已经醒了,脸上有了些血色,便轻舒了口气,笑着问:“药喝了吗?”
慕迟点了一下头。
邬宁走过去,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一冷一热,相差甚大,想起自己刚从外面进来,手实在很凉,于是微微俯下身,试图额头去贴他的额头。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他忽然将脸偏向另一边:“陛,陛下别离太近,当心过了病气。”
真奇怪……
分明长相,声音,语调,都是邬宁所熟悉的那个人,但他避开的瞬间,一股巨大的陌生感犹如海浪一般席卷而来,邬宁仿佛从一场朦胧迷离的梦中骤然惊醒,恍惚意识到自己正置身于将要被深海吞噬的礁石上。
从前陪着她,想要随她乘风破浪,亦甘愿与她共赴海底的少年,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幕降临前。
白鸥片刻盘旋,是礁石寂寥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礼物。
现在,老天爷把礼物收回去了。
邬宁缓缓站直身,走到炭炉跟前,背对着他说:“小迟,还记得我昨晚答应过你的事吗?”
其实他只需回答“记得”
就好。
可窃贼总是下意识的想证明赃物属于自己:“陛下答应,除夕夜带我出宫玩,开春还要去城郊摘樱桃。”
邬宁心中了然。
他拥有着小迟的记忆。
或许,他还会嘲笑小迟太蠢。
一阵带着点兴奋的狂吠打断了邬宁的思绪。
是小白,它摇着尾巴跑进内殿,很熟门熟路的扑向主人,撒娇,耍宝,甚至将两只前爪合拢急冲冲拜了几拜。
慕徐行习惯性的往床底下一摸,掏出个粗制滥造的棉花娃娃,而后随手向外一丢,小白立即追上去,捡回来,把棉花娃娃放到他脚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珠翘首以盼。
这样枯燥无趣的游戏,宫人也嫌烦,私底下从来敷衍了事,只有慕迟愿意陪它玩,有时候一个丢一个捡,能打发小半日的时光。
“小白。”
邬宁朝它招了招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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