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婵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最喜欢喂马了,喂马使我快乐。
一天不喂马我就浑身难受,谁要是跟我抢,我就跟他急!”
“那你去喂马吧,”
燕琅点点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我们吃饭去了。”
几个府兵路过俞婵时,欣慰的笑了笑,道:“我们都不喜欢喂马,不会跟你抢的,小婵,你开不开心?”
“……”
俞婵笑的狰狞:“开心的不得了!”
燕琅知道俞婵是个什么人,自然有所防范,怕她趁机在坐骑上动什么手脚,便叫人去盯着,待人走远了,方才道:“她是慕容晟的人,叫俞婵。”
“啊,”
老管家虽然早有猜测,但被她坐实,也觉有些吃惊:“她此来何意?”
“我看她言行,倒像是打算留在我身边,”
燕琅若有所思道:“皇帝几次三番被我落了脸面,慕容晟也是如此,恐怕再也按捺不得,沈家最大的依仗便是军队,派此女到我身边来,未尝没有探听消息,不防备时致命一击的打算。”
老管家见她没有急着将俞婵赶走,便知是已有安排,略一思忖,道:“君侯是想将计就计……”
燕琅微微一笑,颔首道:“正是这个意思。”
俞婵这一日只吃了三个干冷馒头,根本不充饥,辛辛苦苦的将那几匹马喂了,已经累得前胸贴后背,只剩了一口气。
她摇摇晃晃的走进驿馆,想找点吃的,却见时间太晚,厨房里的人都歇下了,压根没有热食,东翻西找,才寻到了半碗凉粥。
俞婵端着那个豁口的碗,回自己那个巴掌大的屋子里边去,点上一盏油灯,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将先前藏起的那个馒头摸出来,蘸着凉粥,慢腾腾的吃完了。
她心酸的淌下眼泪来,盖着那床潮湿的被子,委屈的陷入了梦乡。
第二日,另一场噩梦开始了。
燕琅等人习惯早起,加之连日赶路,更不想在驿馆中流连,天刚亮便起身梳洗,匆忙间用过膳食,备了酒肉,便动身出发。
俞婵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昨日风吹雪打一整天,干的也是劳苦活儿,吃又吃的不好,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睡,梦中正跟慕容晟卿卿我我你,冷不防那扇柴门被人拍的咣咣作响。
“小婵,小婵?!
你怎么还没起?我们走了!”
俞婵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此处,猛地坐起身来,便觉腰酸背痛,关节疼痛,倒吸一口凉气,叫道:“别走,等着我!”
她匆忙间起身,蓬头垢面的走出去,就见一个府兵站在门外,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她:“你是来当丫头的,可别把自己当小姐!
少爷都起身多久了,你还跟个猪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再有下次,我们就把你丢这儿了!”
俞婵哪里被人这么训过,闻言恨得要死,牙根紧咬,勉强应了声:“是。”
那府兵又道:“以后天不亮就要起,去厨房看看热水好了没,好了的话就给少爷和管家送过去,不好的话就去催,又或者去刷刷马——记住了吗?!”
“……”
俞婵忍辱负重道:“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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