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玥也觉得愤愤然:“救回来也是祸害!
就是这种人,害得大家以为有钱人都很坏!”
查房队伍像一条火车似地,轰隆轰隆,从这个房间开到那个房间去。
在脑外,常常会遇到好端端的病人情况突然恶化直至不治。
因为前晚有位病人死于手术台上,隔天早上查房时应思源便有些恍惚。
那伤者是社团分子,与人斗殴,颅脑损伤并多处骨折,刚刚麻醉,尚未来得及开始手术,颅内压陡然上升,血压陡然下降,令他和聂未都措手不及。
一番抢救之后,仍然回天乏术。
洗净面上血污,他们发现这伤者只有十几岁,怪不得连身份证也没有一张。
应思源大为扼腕,说不出话来。
他从医二十年,对病人注入太多情感,越来越无法适应病人离开。
聂未也有些吃惊,伫立数秒,似乎为这年轻的死者默哀;然后便代应思源宣布死亡时间,通知病人家属。
听聂未问闻人玥哪里不适时,心有旁骛的应思源才发现一袭浅紫衣衫的她眼睛红肿:“怎么哭了?”
“昨天的《荒原孤雏》好可怜,钟晴的妈妈死了,奶奶死了,养的小狗也死了。
她爸爸要抛弃她,她就追着火车轨喊,爸爸,爸爸……”
应思源听得心一揪,不言语。
就在他即将走出病房之际,闻人玥想起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他,却不小心喊了一声:“外公……”
糟糕!
她确实将慈祥的应思源代入外公的角色,但只敢在心底偷偷幻想——没想到会突然说漏嘴。
全病房的人哄地一声笑了起来:“小姑娘,入戏了?那也该喊一声爸爸。”
闻人玥脸涨得通红,声如蚊蚋:“我喊错了……不,不是喊错了外公……不,不是说我该喊爸爸……”
应思源的年纪确实足以做闻人玥的父亲。
他的妻子有不育症,两人虽然感情深厚,但膝下一直无子。
听她这样喊自己,又想到她是老师的外孙女,辈分上也不差,应思源真生出一份长辈感情来:“没关系。
阿玥,什么事?”
闻人玥瞬间忘得精光,嗫嚅了一句,就把头埋下去了。
聂未看一眼应思源,又看一眼闻人玥,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查房队伍像一条火车似地,轰隆轰隆,从这个房间开到那个房间去。
每天都有不同的病人出院,又有不同的病人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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