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不是的。”
在她这般注视中,晏无咎忽而手足无措起来。
他焦急地想要解释出些什么,却发现他没有能够解释的。
他是一步步地筹谋她的真心,凭借着大圣皇帝对她的宠爱,保住了自己的东宫之位;他的确曾将她当作一件趁手的工具,厌恶,却又必须倚仗。
就是那样陷入迷雾一般的挣扎,遮住了他的眼睛,遮住了他的一颗真心。
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已经亲手将她推到了别人身边。
看着他慌张解释的模样,宋姝唇角嘲讽之意更甚。
“你既依仗先皇对我的宠爱,却又那般憎恶于我,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不,可笑的该是我才对,被你千般敷衍,却什么端倪也没看出来。”
她曾经将那颗心完完全全地交付给过眼前人。
她最热烈的情绪,最美好的年华,最纯澈的爱慕,都给了他。
当真是明月照沟渠,统统喂了狗!
她自言自语的话似乎是刺激到了晏无咎,他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急迫:“我知道错了,阿姝,我不该那样对你的,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们重新开始吧。”
宋姝被他这副急迫疯魔的样子惹得不耐,一把扯出手来,又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是不想与他有丝毫的接触。
她拧眉抵触的模样刺红了晏无咎的眼,他却缩回了手,不敢再上前一步,生怕被她更加厌恶。
恰逢此时,屋外传来教从整齐的请安声:“见过教主。”
下一瞬,巴掌大的门缝被人彻底推开,屋外惨白的日光朝着屋内蜂拥而来——
宋姝被光刺激得眼睛不舒服,眯了眯眼,用手挡在了眼前。
目光下垂,她瞧见了一双月白色的金线云纹靴子。
“醒了?”
来人问。
宋姝没有回答,待到强光刺激缓缓过去,她这才将手放下来,抬头直视着面前人那张飘然若仙的面孔。
“道主?”
孙青书笑了:“按道理,你该唤我一声阿父才是。”
“道主说笑了。”
她微微垂眸,拒绝了这个称呼。
虽然宋文栋算不得什么慈父,可是眼前人亦不是什么好东西。
清风道做的那些孽,只怕是一只手都数不清。
她拒绝得轻易,孙青书也没发怒,反笑道:“我儿,为父初初得见爱女,想要与她说说话,你先出去吧。”
晏无咎戒备地看了他一眼,身子却没动。
“如今阿姝是我清风道的圣姑,为父不过是有些体己话想要对她说,我儿,先出去吧。”
孙青书又说了一遍,望向晏无咎,眼底的压迫之意却是分明。
晏无咎转头看了宋姝一眼,却仍固执地不肯离开:“有什么话,道主尽可当着我的面讲。”
“父亲同女儿讲话,你跟着掺和什么?”
孙青书挥了挥手,身后走来两个“仙官”
,簇拥着上前要将他拖出去,却被晏无咎反手击倒在地。
他坐在宋姝床前,眼神阴沉却坚定:“有什么话,道主尽可当着我的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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