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默地在前方领路的仆人在幽静的偏房门前停住了脚步,转身,一脸严肃地望着我,“切记要小心,莫碰坏了里头的东西。”
我忙不迭地点头,垂首作安分状。
“我也是为你好,以前分来这儿的徒弟在打扫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坏了里头的玉梳,后来被杖责了七十大板。
结果殿下在以后的五百年里都拒收凡人了,如今你是第二个被分进来的。”
他神态舒缓放松了,倾身缓缓地把手掌搁在朱门上,风吹着他的黑袍鼓胀开来,还不住地唰唰作响。
我小肝一抖。
从心里发自肺腑地把那个擅自分配我进来的仙人前辈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十八遍呀十八遍。
朱门的颜色很鲜艳,似乎才刷漆不久,
起先被他推得只开了一条缝,门似乎做得很厚实,被这么劲的海风吹着也还只是不疾不徐,缓缓慢悠悠地敞开,发出很苍老的声音,像是陈年已久早被腐坏的旧木。
里面光线不比外头,只觉得静得仿若时间都停滞不动了。
迎面扑来的气息里夹杂着熏香,很诱人的味道,引得舌根发涩却又有股甜腻的错觉。
“殿下,我把人给您带来了。”
穿黑袍的下人,恭敬地朝里说了一声。
许久许久后,才隐隐有人嗯了一声。
那仆人悄无声息地退下了,走前还不忘瞄了我一眼。
那一眼,我可以理解为:鼓励,怜悯与好自为之。
我头皮一阵发麻,只想临阵脱逃。
“进来吧。”
从里头传来的声音清亮有磁性,抑扬顿挫。
我闷头应了一声,掀着袍子跨入门槛。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玄墨色的袍子,他态度从容,气宇轩昂,袍子上银辉如薄纱,一头长至席地的雪发竟被窗外的光晕染成了日辉的色泽。
我原以为有着这头银发的人应该年岁已高,结果他的脸却极其的俊美,凤眸浅眯,似是假寐。
眉斜入鬓角,穿着单薄的衣衫,风流无比。
他倚在榻上,手微微撑着下巴,手修长白皙,食指与拇指间却纹绣了一罂粟花,指尾处戴着一枚银戒。
从他身上隐隐散发出了毒花独有的冷艳香气。
我徒然睁大眼睛,呆傻地望着他。
只觉得他美得极具有侵略性,我光是看着他,就觉得胸口处的气流横冲直撞,疼得难受。
他五官精致,双目阖着。
裸在外的手腕都雪白光洁,我移开眼,莫名的有些心浮气躁了起来。
他手撑着头,微微动了动,
我这才发现他身下正压着一件叠得整齐的黑蟒罂粟花纹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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