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谢灵峙,也是在神明离去的那一日,他们便没有谢灵峙的踪迹,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谢灵峙与谢父谢母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漓心宫殿前的决裂,后来他带走了许多法器,独独丢下了传信符,偌大曦地,九州广阔,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沉寂下来的行云州除却漓心宫空了宫殿,青梧宫的明佑长老也散了宫内弟子,长沣长老与张典拉着古雨去找他时,明佑正在殿内收拾细软,简简单单一个青布包裹,似乎就是他所有身家。
“你要去哪儿?”
有人问。
明佑道:“我突然想起我自出生起也没离开过行云州,我想去外面看看。”
张典问:“你走了,青梧宫怎么办?”
明佑笑了笑:“既无鬼魂,也无弟子,青梧宫空了便空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当年神明为行云州设下结界,赐予每一个在行云州出生的孩子可以学习使鬼之术的能力,建立了五宫,就是为了让他们坚守有能者更要负重前行的职责。
若这世间已无忧扰,五宫的存在也不再被赋予意义。
明佑走了,异常洒脱。
他只带了点儿银钱,两件换洗的衣裳,那把曾经被宣长老寄身的长剑,然后牵了一头毛驴,坐在驴上轻松快意。
明佑走后,五宫空了两座殿,性情冷淡古怪的古雨也遣散了门内弟子,说要闭关炼丹,再不见客。
唯有张典与习长沣面面相觑,他们似乎不明白如今的行云州还有何意义,也不明白未来何去何从。
五宫散了,曾经巍峨悬山的宫殿空下,氏族的孩子们亦没有去处,那些从小便要学习使鬼之术的孩子渐渐捡起了自己的兴趣。
尘封的剑,高悬的镜。
春来万物生,混乱的行云州人终于找到了另一种生活方式,与自然,与本源,慢慢磨合。
行云州的街道上,终于有了点儿人烟气。
两个八、九岁的小孩儿一人举着笔,一人拿着风车,肩上挂着小书囊,一前一后奔跑着回家。
将到家门前,屋中养的狗嗅到了小主人的气味,传来几声犬吠。
“爹,娘!
先生今日夸我功课写得好,赠了我一支笔!”
“先生也夸我了,也夸我了!
今日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见刘三婶家的大鹅叨了芸芸的手绢,我把手绢抢回来,把大鹅赶跑了!”
幼童稚气,吵吵嚷嚷地冲进了院子里。
正是日落时分,云霞洒在了每一片屋瓦上,金灿灿的光从高山之巅照下,那座山旁有什么正在晚霞中闪烁。
若去细看,便能看见藏在云山雾霭中的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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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界,红枫林,碧蓝的天池中映出人间景象。
世人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明明距离那场浩劫才短短三个春秋,如今曦地的烟火,却像是已经过去了数百年。
司玄抽出腕骨上的上古咒印,他已经能控制住咒印,不让咒印重新封锁他的神魂。
再去看久久站在天池旁的宁卿,司玄问她:“你在想什么?”
宁卿道:“我想……我是时候走了。”
司玄微怔:“走?你要去哪儿?”
宁卿回眸朝司玄一笑,她道:“去履行,我与她的约定。”
再不走,宁卿怕云之墨疯在鬼域,也怕那个教她骗人的小姑娘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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