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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昭远沉默了片刻,他知沈均年讲的是圈里某位熟人的家事,当时他们在同一个剧组,霍昭远是男一对方是男二,有段时间赶戏,总要忙到大半夜才收工,人人都累趴下,生活乐趣也不多,唯有男二的太太常来探班,众人均以围观他们□□恩爱为消遣。
霍昭远当时还和沈均年抱怨,“看看人家,再看看我们家那个,简直不能比,从没想过来看我。”
只是话虽如此,见的次数一多,霍昭远也渐渐回过味来了,那位太太行的是探班事,却是抱着防小三之心,生怕自己老公被外面的小姑娘勾跑了,恨不得时时刻刻严防死守。
后来他试探过凌如意,凌如意却不甚在意,直言道:“我没那功夫和心思去做这种事,有这时间我不如多写篇论文,再说,你要是能管得住自己哪里需要我,是不是?”
霍昭远哪里敢说不是,只得连连点头应是,回过头在想起这种事,免不了要庆幸凌如意看得开,还如此愿意相信自己。
夫妻之间,若是连信任都没有,再深的感情都要被消磨殆尽,更别谈什么日久情深相濡以沫。
他想完这些事,转头去收拾东西,又和沈均年再三确认工作内容,然后和以往每次一样,面带微笑的经过围追堵截的人群和记者,匆匆的赶往机场。
当飞机起飞,他望着窗外的白云,忽然想,如果当年没有那一场话剧,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会不会也遇到了凌如意,如果遇到了,是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她牵着手在街上走,是不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所有人,这是我妻子。
然而生活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它的意外,一切都不会回头,他只能在电视里演绎一个又一个故事,或是虐恋情深或是甜蜜如糖。
而回到现实里,他的爱情树迟迟不见结果,仿佛朋友亲人都知道他爱她,唯有她不自知。
霍昭远甚至想不起,从哪一天开始,他就真的确认自己爱上了凌如意,或许是在看见她抱着老祖母撒娇时,或许是在她温柔的哄呦呦吃饭时,又或许是看见她在灯光下奋笔疾书时,也有可能是在看见她认真回答电话咨询病情的患儿家属时。
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瞬间一个场景,刹那间的心动,换来此后几十年的惦念和与这个人有关的喜怒哀乐。
凌如意与霍昭远在C市匆匆一见,之后各自奔赴各自的工作领域,她去到C大国际会议厅与许主任汇合时,对方只问了一句,“你老公在这边出差吗?”
她应了声是,许主任也再未问其他,转而与她说起专业上的事来,“我有心想和G省的人民医院合作一个小儿重症肌无力的项目,你觉得意下如何?”
凌如意沉吟了片刻,认真的与许主任讨论了起来,“好是好,只是这项研究也早有人在做,您认为我们从哪方面入手比较好……”
每一个想法从诞生到真正成为科研立项课题,都有漫长的路要走,这其中涉及到种种规则制定、人群筛选、资金和设备支持,林林总总,需要各方耐下心来商量,兼扯皮。
凌如意在C市开完会后回到H市,因为是周日,所以得以休息一天,她早早就赶回了霍家老宅去看望公婆。
霍家老宅坐落在老城的一条叫诗书路的老街上,道路两旁栽种了许多榕树,郁郁葱葱,夏日里走在路上都觉得清爽阴凉。
因为省报和省图均发源于此,取诗书路这个名字,大概也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寓意在。
凌家的旧居也在这条路上,只是后来被母亲卖给了别人,她知道这件事时买卖双方已经连手续都办好了,旧居里所有的家具都已经丢的丢卖的卖,一件都没有留下。
当时她哭了一场,接连几天做梦都会梦见小时候她和祖母抢着去坐那张黄花梨打的太师椅,醒来后她再没提过这件事,仿佛跟旧居有关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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