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漱石阔步从后面出来,看见一个穿白色系带衬衫,黑色铅笔裙的小姑娘,背影婷婷袅袅。
孟葭把文件夹搭在头上,眼神茫然的,前后左右各看了一遍。
直到瞥见钟漱石朝她走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把文件夹放下来,小声说,“钟董好。”
过了刚碰面时的余悸,这些天日日见着他,孟葭的适应能力不错,已经能应答如流,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
孟葭在心里盘算,这个装模作样的招呼打的,应该还算体面吧?
但钟漱石蹙了一下眉,明摆着不顺耳,“叫我什么?”
“钟先生。”
孟葭被他的生硬吓到,换了一个,但听起来似乎更拘束了。
司机把车停在门口,钟漱石站在台阶上,偏过头问她,“去酒店?”
她点下头,“嗯,去休息一下。”
钟漱石慢条斯理的,挑眉问道,“您......敢坐我的车?”
孟葭心跳如鼓点,神色倒还正常,“怎么不敢。”
他单手插兜,抓起她一只手腕来看,“全是汗,你这么紧张?”
她都不必看他,就知道他脸上是什么样子,惯会取笑她。
孟葭挣脱他,仰起脸来反驳,“是因为天气太热,门边又没空调,我站在这里......”
她说到中途就停了。
身边挺拔站着的钟漱石,漆黑的眼眸里湖光涟涟,嘴角勾着一抹久违的笑。
孟葭猜到他应该就是这副模样。
和记忆里的,甚至是她梦中出现的,都差不太大。
但那两年里,音书断绝的钟先生,总像隔了一道烟笼寒水的屏障,和转不过去的山南山北,远不如现在这样来得真实。
钟漱石笑了一下,“说完呐,你站在这里怎么了,立大功了?”
孟葭没理他,自己拉开车门,径自坐上去。
司机是个生面孔,听口音像是武汉当地人,他说,“孟翻译,那是钟总的位置。”
孟葭迅速低头看了一眼,贴他名字了?坐左边右边不是一样吗!
名堂多。
钟漱石绕到另一边,他上了车,“没关系,让她坐。”
没多久,孟葭就领悟到了,他非坐这边的必要性。
因为他说,“既然坐了我的位置,麻烦你,把那份文件拿出来。”
孟葭从侧边拿出个档案袋,递过去问他,“这个吗?”
她说话时又轻又缓,还拖着一股子天真的腔调,像一年级的小朋友提问。
钟漱石侧身看她,也模仿她娇滴滴的声气,“对呀,就是这个啊。”
孟葭一气之下,直接扔在了他的膝盖上。
这人怎么还是这么无聊!
司机开着车,在后视镜里偶然瞥见这一幕,吓得不轻。
这个还没毕业的小丫头,就敢对着董事长甩脸子,好大的来头。
更怪的是,一向阴着张脸、喜怒不辨的钟董,接了那文件袋,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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