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柃道:“那我便不回去,我早就派人给母后说了。
对了,青姐姐的事是怎么回事?”
陆珵拿她没办法,忙了一天也有些懒待说她,轻揉眉心道:“有人支走她家护卫,在马车底盘上做手脚。”
陆柃自小在宫中长大,此般鬼祟之事如何不见?甚至她小时都曾被推入湖中,亏得她皇兄正在附近救她上来。
她倒无事,只是她皇兄着了风寒得了好几年的弱症,也是这几年渐渐好转。
她对这种害人之事厌恶至极,闻言皱眉:“是谁要加害青姐姐?真是坏,若是找着了,定要给他大刑加身,叫他以后绝了害人之心才好!”
陆珵训她:“法之不行便在于权戚。
执法当如山不动摇,如何公器私用?”
陆柃知她皇兄的性子,知自己说错了话,忙俯首认错。
陆珵摇摇头又继续道:“动手的只是个普通货郎,有人支他银钱,那人他不并认识,只是依稀记着相貌便画了出来。”
陆珵从袖袋里拿出一张宣纸摊开。
陆柃凑近看,眼见一张纸上青青灰灰,大团小团,画得比他前几日拿着的那本舆图还要抽象,唇角下弯:“这能看出些什么?”
陆珵指节轻扣桌面:“男子,吊梢眼,厚唇,身上有坊间的纹身。”
陆柃:“……”
皇兄,你好似有些了不得的本领在身上。
“官府里仍查此事,我又着人去李家递了手书,李家大姑娘看见应当心中有数。”
她皇兄做事妥帖,必说得明明白白,陆柃放下心来,一晚上都为此事提心吊胆,她方松松地抻了下腰。
视线突被墙上相映成趣的尊师和小隼吸引过去。
陆柃忍不住弯着唇角笑,再瞥一下陆珵。
他正襟危坐捏着袖子在一边研墨。
灯晕下,他匀停的眉目被映的格外疏朗柔和。
啧,有些人真是可怜,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自己已然加冠,却还需自己暗夜磨墨深夜看书,夜不能寐。
啧啧。
今日好不容易想为他和青姐姐介绍一番,他还因事走开。
到底是好事难盼,好事多磨,可叹可叹。
陆柃想到这里,又笑吟吟道:“皇兄,你可知今日在崇福寺小妹许了什么愿?”
陆珵指节停住,将沾了墨的笔放在笔山上,轻睇她一眼:“我如何得知?况且你每年都许那么多愿,多愿同许岂能胜意?”
陆柃哼地一声:“心诚则灵!
再说谁说我多愿同许,今年无论是上元节,中元节,还是我及笄生辰那日,我都只一个愿。”
她看向陆珵,眼神乌亮,唇角弯起,“皇兄要不要听一听?”
她的心思天天挂在嘴边,想知道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
陆珵头未抬:“大可不必。”
“为何?”
陆珵取过桌上案牍翻开,“你自然无法如意。”
陆柃哼了一声:“那是皇兄不知青姐姐为人,若是知道,定然也会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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