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诤说:“他们不是在害怕我,而是在观察我是不是合适的猎物。
在他们的眼中,我是个刚来城里打工的乡镇青年,包里很可能带着财物。
深入陌生的地方,又孤身一人,看起来就是条可口的肥羊。”
“比较常见的做法,是装作玩耍时不小心摔倒博取我的同情,然后趁我弯腰的时候,让同伴顺走我的背包。
要是我不上当,他们很可能会寻找家里的大人,然后故意碰瓷,与我发生冲突,在推搡和混乱中抢走我的背包。”
幸依震惊了:“这只是群孩子!”
路诤心说这才哪到哪啊,换成某些战火纷飞的地方,十多岁的孩子,已经会玩手雷了。
几个孩子观察了一阵,圆圆的眼睛里闪过灵动和狡黠。
有个领头的较大的孩子从角落里钻了出来,装作玩耍的样子,把皮球往墙壁上丢,借着反弹的力道,有意无意往路诤这里靠近。
路诤不想和这群熊孩子们产生什么冲突,一个成年人对上熊孩子,否管有理没理,被搞个灰头土脸总是没跑的。
况且他自认是个入门级的圣母,痛打小孩子的事儿是干不出来的。
他摆出一张生人勿进的扑克脸,丢出精灵球,放出里面的烈雀。
这只凶悍的鸟宝可梦一飞出来,就悬停在屋檐上,用凌厉的目光盯着下面的几个小孩子,像是一只盘旋在空中的大鹰盯着树上的猴子幼崽。
之前这只精灵被路诤用来阻击追杀他的圈圈熊而身受重伤,一直没有参与战斗,得不到足够的训练,所以等级并不高。
不过用来恐吓这群小朋友还是足够了的,这种鸟宝可梦性格凶悍易怒,在常磐市附近很出名。
果然,看到路诤放出了烈雀,跃跃欲试的熊孩子们这次真的受了惊吓,退走了。
不过,一旦他们得知路诤是位训练家,可能会通知这块地盘上的黑帮。
训练家在黑帮眼里,大概就如同野牛之于狮子,虽然危险,但同时肉量也多,做掉任意一个,都是大丰收。
因为一般人身上携带的财物有限,大笔的钱都保管在银行账户里,取不出来。
而训练家不同,他们身上常备着各类宝可梦用的消耗品,很好脱手。
就算没有找到足够的消耗品,至少还有随身携带的宝可梦,不论是在黑市上卖掉,还是自己用,都相当划算。
况且宝可梦训练家是一个危险职业,就算失踪了,也不会太引人注目——当然前提是没踢到铁板。
路诤惊走了那些小家伙们,随即加快了脚步。
在密集的建筑里转过一个路口,眼前出现一个四层高的小楼,他站在小楼前,抬头看清了门上贴着的招牌,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相当破烂的旅馆,木地板有的裂开了,有些则已经生霉变黑了,不过打扫得倒也算干净。
四周的墙壁上白色的墙皮泛着陈旧的黄色,在靠近地板的地方,有些墙皮因为受潮而脱落了。
一颗大号的灯泡就挂在天花板上,电路线裸接在墙壁外面。
路诤走到前台,用指节扣了扣油乎乎的桌子。
听到声响,从屋内走出一个眼袋很大的中年男人。
男人有点驼背,身上穿着亚麻色的围裙,上面还带着黄褐色的油污,刚才似乎正在里屋做饭。
男人抬眼看了路诤一眼,问道:“是住店还是借宿?”
“住店。”
男人又问:“用卡还是代付?”
“用卡。”
男人点了点头,从前台的桌子下面翻出一个老式读卡器,说:“一晚210。”
路诤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210是借宿的价格,住店只要165。”
男人哼了一声,“165不管饭,快付钱吧。”
这次路诤没有反驳,他把自己的手环在读卡器上扫了一下,支付了三晚的费用。
男人见收到账款,也不多做废话,掏出一个钥匙丢给路诤:“楼上,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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