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蕴紧紧抱住他爹的手臂,杜长兰无声叹气,在儿子惊惧的目光中抽出手,将人揽入怀中,小少年顿时喜笑颜开,悄声道:“爹,你真好。”
我好敬爱你的。
他心里偷偷补上一句。
这么肉麻的话,如今他是不说了,总觉着难为情,但对他爹的爱与依赖随着时间流逝,却愈发浓厚。
杜蕴感受肩头的温度,心中的畏怯一扫而空,继续张望。
忽而他听见一阵调笑声,是从小巷里传来。
于是杜蕴伸长脖子去看,正瞧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急不可耐的啃咬一名青年的胸膛。
杜蕴瞬间话都说不利索了,抖着手:“爹爹爹,那…那边……”
杜长兰按下儿子的胳膊:“别指。”
杜蕴低声道:“那是两个男人。”
他看到了,青年有喉结,胸前也是平的。
杜长兰点头:“是,你没看错,那是两个男人。”
既是儿子瞧见了,杜长兰顺势给儿子科普南风馆,后道:“那个麻子不是赌庄的托,但他却对你我二人示好,你道他想什么?”
杜蕴怔住,少顷面色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扭曲,似一只暴怒的小兽,咬牙切齿:“他敢!
我剐了他。”
居然敢打他爹的主意!
杜长兰拍拍儿子的肩:“好男风者虽少,却不是没有,你往后多留个心眼儿。”
之后杜长兰又带小少年逛了几家小赌场,正好瞧见一个赌徒卖妻,下一家赌场正有一名身穿半旧长衫的年轻人匆匆进去。
杜蕴惊愕:“爹,那是不是个读书人?”
杜长兰冷眼看着:“是,不过现在他也读不进去书了。”
杜蕴咋舌:“读书人怎么会去赌?”
杜长兰被儿子天真的话逗笑:“读书人也是人,有贪嗔痴狂,怎么不会赌?赌是有瘾的。”
他声音幽幽:“第一次去赌场的新面孔,管事会私下打量,如果是玩几把就不玩的人,赌场不会让他赢。
如果是第一次去赌就玩一天一夜的人,赌场会让他小赢一把,往后就是那人日日给赌场送钱的,直到银钱耗尽,妻儿卖尽,再无翻身之能。”
杜蕴怔怔望着,感觉认知的世界被打破再重塑。
眼见小少年精神萎靡,杜长兰适可而止,等儿子再大些,再接触世界阴暗面。
现下所知,足够这孩子有警惕心了。
次日,杜长兰退了房,杜蕴疑惑:“爹,这就上京吗?”
“嗯。
爹已经提前买好船票。”
杜蕴站在甲板上,看着偌大的郡城越来越小,所有的腌臜被藏起,他记得那日的天,分外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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