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张大人与宁采臣之鬼妻,可另有所知?”
“六年来,宁采臣虽偶来相聚小酌,其鬼妻我却并未再得相见。
不过,婚宴中鬼妻曾以画作相赠,不知诸位可有兴致一览?”
张县令问道。
见我众人纷纷道好,张县令遂领我等往书房而去,与书架中取过一柄卷轴,放在桌上小心展开。
望去,只见一枝赤色梅花跃然纸上,精致典雅,栩栩如生,俨然一副傲然风雪模样。
蒲先生观望一番,惊道:“此画当是上乘佳作!”
话音刚落,只听王特使颔首道:“不想张师兄竟藏有这等上品,可喜可贺!
只是我看此画画工虽是精细,整体而言却略乏苍润,差些傲然世外的风骨。”
又略加思索,断言,“当说此画中梅谦和有加,少了些傲骨。
不然定是倾城之宝!”
话毕,见张县令始终沉吟不发一言,王特使忙拱手道:“无有冒犯之意,只是我观此画画工炉火纯青,韵味却稍有偏差,实在可惜!
故此慨叹,还请张师兄见谅。”
张县令却眯眼笑道:“无妨。
只是不知师弟何时习得鉴赏画作了?”
王特使惭愧道:“近来屡见国墨,又听过不少高人点评,方才耳濡目染略有所知。
师兄,我方才一番点评只是感慨,非有贬损之意,还请张师兄见谅。
以我观之,张师兄此幅梅花图仅是略逊国宝,已属当世佳作了!”
“师弟何必在意,”
张县令笑道,“见师弟仍是如此专注于事理,我是更生佩服。”
话毕,待张县令与王特使二人相互一抱拳,遂言道:“至此,本官已将所知尽数与各位道明。
不知诸位于此有何分解?”
只见蒲先生诡秘一笑:“此事只恐另有玄机。
依张大人所言,宁采臣与其鬼妻二人乃是七年前在寺中相会;而七年前亦是学使案临,寺中惊现尸骸之时……”
“什么?!”
只见王特使拍案惊道,“蒲先生言下之意,莫非是指寺中尸首与宁采臣夫妇有所牵连?!”
我亦惊道:“若是宁采臣夫妇在寺中将某甲杀害,再开膛破肚挖去心肝,自然知晓尸首心肝俱被截取惨状!”
话音未落,只听张县令哈哈大笑,语重心长道:“诸位,其一我与宁采臣颇为熟络,深知此人耿直寡谋,怎会是残害无辜,又假借夜叉怪谈故弄玄虚之徒?”
见我众人欲加辩驳,又道,“其二,若宁采臣当真在寺中犯下如此罪行,却何必将此事广为天下所知,岂不是引火自焚?若宁采臣夫妇守口如瓶,如今又怎有人晓得二人七年前曾在寺中之事?”
话毕,张县令干咳两声,“其三,我率众衙役前往寺中查看尸首时,见那尸首被锁在一间僧舍之内,极是诡异。”
我等闻言,皆大惊失色,却见蒲先生蓦然而起,拱手道:“此三事,可容我狐鬼居士一一道来?”
见张县令含笑称请,蒲先生遂言:“其一,当今之世风日下,人面兽心之辈绝非少数,何况正人君子,亦难免有不共戴天之仇敌。
因故,在下无有冒犯之意,但仅凭张大人一人之辞,怕是难为宁采臣夫妇开脱。”
只见张县令闻言一笑:“蒲先生所言不假,还请继续道来。”
蒲先生称谢,又道:“其二者,确实颇为诡异。
首先,不知诸位可曾思忖,宁采臣何故假托其妻为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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