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眨眨眼睛,挤出一脸讨好的笑容,试图打动李旦,“阿弟呀,等你以后娶亲的时候,我保证不会作弄你的!
今天我要迎亲,你就睁只眼闭只眼罢?”
李旦轻扫袍袖,扭过脸,“迎亲的时候天都黑了,你能看得清写在手臂上的字?”
李显双手紧紧攥住李旦的衣袖,不让他走,愁眉苦脸着说:“万一我身上带的纸条全用光了,赵家人还不肯开门,怎么办?”
李旦深吸一口气,抬起衣袖。
李显不肯松手,半个身子几乎要趴在李旦身上,“阿弟,你可得帮帮我呀!”
李旦眉头轻蹙,语气有些无奈,“到时候我在你身边照应,我说什么,你照着念就是了。”
李显立刻容光焕发,挺直胸膛,“有阿弟在,我就放心了!”
裴英娘一开始以为李旦他们是在帮李显塞红包,好方便贿赂赵家那群堵门的小娘子、小媳妇,尽快接出新妇赵观音。
看到后来,发现李显的袍袖里塞的全是一摞摞的纸条。
等李显被王府长史请走,她耐不住好奇之心,啪嗒啪嗒跑到李旦身边,扯扯他的衣袖,“阿兄,那些纸卷是什么讲究?”
李旦低头看着裴英娘。
她最近长高了些,不像之前那样伶仃瘦小,脸颊圆润,笑眉笑眼,穿一身碧缥色云纹地海棠穿枝花纹芙蓉织锦上襦,半见色银泥藕丝裙,丝绦束发,螺髻旁垂着绿香球。
因为年纪渐长,眉间不再点朱砂,饰以翠色花钿,衬得肤色如凝脂一般。
恍惚已经能看到她长大后的模样。
到那时,英娘还会这么亲近信任他么?
李旦眼底微微一沉,摸摸裴英娘的发顶,“纸卷上面写的是诗赋。”
“诗?”
裴英娘更加糊涂了,诗句再好,哪有红包顶用!
李令月手执一柄宫绸团扇,走到两人身边,笑着给裴英娘解释:“迎亲的时候要作诗,显王兄怕自己作不出来,提前预备好几十首新诗,免得到了赵家手忙脚乱。”
李显迎娶赵观音,到公主府门前时,按着规矩,必须先吟几首诗。
等堵门的赵家姑嫂妯娌满意了,打开府门,他才能顺利进入公主府。
然后经过赵家姑嫂们的一顿棍棒夹击,到了赵观音的绣楼下,李显又得吟诗。
这时吟的诗叫“催妆诗”
,主题无非是赞美赵观音年轻貌美,无须过多打扮,赶紧下楼来,跟着他回王府吧!
催妆诗念完一首又一首,把赵家姑嫂哄高兴了,赵观音也打扮好了,这时李显可以和赵观音行奠雁礼。
行礼之前,李显要念“撤障诗”
。
行礼之后,李显仍然要继续赋诗。
最后新婚夫妇拜别常乐大长公主和驸马,回王府的路途中,会碰上捣乱的障车之人。
李显得吟诵几首“障车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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