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家自然不会扫黄严这兴致,而且他们在得知许州城并未被蒙古大军攻陷之后,也都十分高兴,纷纷加快的脚步,朝着许州城奔去。
当黄严策马驰至许州城下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拉住了马缰,停了下来,呆呆的张着嘴看着眼前的这座城池,这还是一座城池吗?
眼前的许州城,哪儿还有一点城池的模样呀!
整个城墙上的城砖,几乎都已经被蒙古军的炮石击碎,露出的夯土城墙也布满了坑洼,可以说城墙整个被蒙古军的炮石剥掉了一层,还有些地方明显看得出来,已经坍塌过,后来又被守军临时堵上了,而城墙下面的护城河早已被彻底填平,城墙脚下堆满了蒙古军的尸体和各种各样残破不堪的攻城器械,直到现在,城墙上还靠满了各式的云梯、飞梯等物,一些还在燃烧着。
整个城墙上都是黑乎乎的颜色,使得城墙看上去如同铁铸的一般,作为一军大将,黄严深知这种颜色是什么染成的,这全部都是浸满了人血,才将整座城墙染成这种颜色,这到底需要多少人血才能做到呀!
黄严的心颤抖了起来,他的心也再一次悬了起来,缓缓的催动了战马,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而他身后的那些宋军将士们当走近了城墙之后,也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惨状惊呆了,他们仅仅从眼前的许州城的城墙便看得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激战,真不敢想象城中守军居然依仗着这样一堵城墙,愣是在这里坚守了这么长时间。
所有人都被彻底的震撼了,他们身上的因为连番的急行军和作战而带来的疲劳感在这一刻顿时消失不见,一个个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了敬仰的神色,然后全军将士都挺直了胸膛,自觉的整肃了军容,然后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许州城开了过去。
城门过了好长时间,才被守军从里面打开,不因为别的,因为城中守军为了抵御蒙古大军的攻击,早就用砖石土木将四门给彻底从内堵死了,所以在看到援军过来之后,城中守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城门内的这些东西扒开,从里面打开了城门。
一队宋军涌出了城门,并且迅速的在城门之外列开了队形,形成了一条通道。
黄严翻身下马,丢掉了马缰,一脸肃然的举步走入了这条通道,他不断的用目光在出城的这批宋军身上打量着。
所有出城的将士下巴仰得高高的,都同样一脸肃穆的注视着黄严,眼神中带着兴奋,欣慰,自豪的复杂的神色,以他们的方式来迎接他们的援军。
黄严看到这些将士们身上的器甲无一不残破不堪,一些甲片上甚至还镶着断掉的箭簇,上面沾满了板板的血迹和各种各样的污渍,甚至分不清他们衣甲的颜色了,每个人都又黄又瘦,脸上还带着血迹和烟熏的痕迹,显得脏兮兮的。
但是他们一个个都站的笔直,仿佛一杆杆标枪一般,昂首挺胸挺立在城门之外,充满自豪的凝视着走过他们中间的黄严。
黄严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举手在胸前的胸甲上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向这些镇守许州的将士们敬了一个军礼。
“恭迎黄将军!”
这些出迎的将士们一起大声的叫道。
“天佑大宋!”
随着黄严而来的那些宋军将士们远远的站在城门之外,列出了工整的队形,以此向守城宋军致敬,并且在军官们的带领下齐声高喝了起来。
许州城再一次沸腾了。
当黄严带着部将们走入到城门之内的时候,抬眼望去,他们几乎都没有能在火把照耀下认出眼前的这些迎接他们的人。
黄严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才忽然扑倒单膝跪下,大声叫道:“启禀大帅!
末将黄严率所部兵马救援来迟,请大帅恕罪!”
这个时候跟着黄严的那些部将们才认出来,站在正中的那一个高大消瘦的大将居然就是他们的大帅,于是随着黄严一起跪了下来,对高怀远叫道:“卑职参见大帅!”
也难怪黄严他们没能一下就认出高怀远来,因为现在的高怀远早就和两个多月以前的高怀远成了两个人了,虽然高怀远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但是他身上的那身甲胄却没有可更换的,他的甲胄上面布满了斑斑的刀痕,衣袖上沾满了斑斑血迹,原本硬朗的面庞,几乎瘦了两圈,眼窝也深陷了下去,而且脸上还有两条伤口,结着血痂,额头似乎还有一块灼伤,红肿不堪,而且连他蓄养已久的胡子眉毛几乎被火烧了个精光。
但是唯有那双眼睛,还在闪烁着灼热的神光,炯炯有神的带着笑意看着黄严一行人,他这幅神态不由得让众人心中都突突颤抖了几下。
他们万没有想到,就连高怀远身为主帅,都如此模样,便可想而知,这些时候以来,许州城的战事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黄严他们还偷偷扫视了高怀远身边一圈,可是却只看到了一个大将站在高怀远的身后,定睛仔细观瞧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个包的跟粽子一般的大将居然正是孟珙,不由得更让他们心惊不已,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看到像样的将领了。
“诸位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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