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玄祯这个称呼,我是懵的,大黄想来也是懵的。
他表情茫然,站在山庄中,反应了片刻,并没有理会那些昆仑弟子,反而转向不远处的白伶俜道:“暗算偷袭,如此下作的事,也不怕辱没了天衡道宗和天殊剑的名声?”
白伶俜冷冷道:“昆仑逆贼,犯上作乱,我如此做只为铲奸除恶,怎能算得上偷袭?”
我觉得,白伶俜此话说得有点牵强狡辩,毕竟一件好事,若是做事的方式错了,就有可能衍生成一件坏事,难道只要目的是好的,就全然不顾过程,连杀人放火都很正义了?
这就好比我曾经看过的一出折子戏,说的是某大侠武功高强,整天混迹江湖劫富济贫,这话乍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就是一个正义凛然的大侠行侠仗义的故事,可仔细想一想,所谓劫富济贫,那些穷人或许会感激大侠的恩情,然而那些被劫杀的富人又做错了什么?
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昆仑也没错,许开阳到底是昆仑门的弟子,天衡道宗在杀他之前,理应知会昆仑一声,像现在这样,不由分说,就地剿杀,未免有些不给昆仑门面子。
见大黄不理他们,孟摇光急了,追到大黄身前道:“玄祯师兄,你为何会在这里?”
同样的问题,我也想知道,当日那道观的老道士说的明明白白,昆仑仙山上的玄祯仙尊,在引剑阵的时候不慎被剑阵反噬,死在岐山上,若大黄真是玄祯仙尊,以他在昆仑门中的地位,在他死后,昆仑绝对不会将他的尸体随意葬在乱葬岗中,连个像样的墓穴都没有。
回想师兄之前的言论,确实有许多嫌疑的地方,一来,师兄为人最怕麻烦,若他与大黄没点关系的话,为何大老远地扛着尸体回来,还让我用往生咒把大黄复活?
二来,师兄说大黄的尸体是被盗墓贼挖出来的,但天底下有哪个盗墓贼,放着墓室中的金银财宝不要,偏偏去挖个死去不久差点腐烂臭的尸体丢在路边,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做,将尸体当沙包锻炼身体呢?
综上推敲,师兄定然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和大黄都是在棋盘上的棋子,一切行动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大黄看向孟摇光,问:“你是何人?”
见大黄根本不认识自己,孟摇光瞪大了眼睛,昆仑门想要没有类似往生咒这种术法,不然他们早就将大黄复活了。
对上大黄茫然的眼神,孟摇光垂下头,良久,才黯然地苦笑了一下:“也是,师兄已经死过一次了,即便得高人相助,复活重生,也不再有从前的记忆,更不记得我们是谁。”
这人说得太过伤情,连我都有点惭愧,私想着该有什么术法,能让大黄快点想起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弟们。
又听孟摇光问:“师兄,究竟是哪位高人帮你?我明明记得从岐山回来以后,掌门将你安葬在昆仑后山的冰室中。”
我的心中大惊,生怕大黄在这里把我说出去,看他们昆仑弟子的样子,根本不知道往生咒术,我听师父和师兄说,这世上的人都贪生怕死的很,若让他们知道我能将死人复活,搞不好会把我抓起来,当成怪物研究。
不过大黄还是很讲义气的,面对孟摇光的问题,沉默片刻,却摇头:“我不记得。”
这话说得倒也不是谎言,毕竟从他清醒过来开始,璇玑山上就我和师兄两个人,他根本不知道我和师兄之间,到底是谁救了他。
孟摇光又道:“不管怎样,师兄能够回来,对我们昆仑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好事,掌门若是知道的话,定然会十分欢喜的。”
大黄沉默不语,相对于孟摇光的欢喜和亲昵,他的态度略显疏远,静了片刻,却走到许开阳身边道:“可是,我还记得你。”
许开阳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的表情逐渐转变为震惊和害怕,果不其然,下一刻,大黄问:“当日在岐山,你为何要暗算我?”
“我……我……”
许开阳结结巴巴犹豫了良久,才向大黄惭愧道:“师兄,我并非有意害你,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可还记得……”
关键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白伶俜冷冷打断:“你们若想闲话家常的话,回你们的昆仑再说,这是折剑山庄,我们天衡道宗与昆仑之间,尚有恩怨未能了结。”
“白姑娘说得对……”
孟摇光挡在大黄和许开阳的身前,朗声道:“关于柳师叔的死,昆仑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个人的死……”
白伶俜哼了一声,横剑向孟摇光攻了过来:“你到阴曹地府去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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