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记得17岁,时薄琛靠近他时,袭来的那一阵清香。
好像微风刮过浓郁的树叶,摇动出“沙沙”
的夏天的声音。
也永远记得24岁再度重逢,他惶恐跌进时薄琛的怀里时,嗅到的那一阵令人安心的清香。
十年了,时薄琛身上宛若清晨树林的清香味,从来没有变过。
可现在,今天却被其他人的味道所彻底掩盖。
谢南观举起手臂,一把推开了时薄琛,眼尾殷红,指尖打颤。
他只觉得鼻子发酸,心里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一样,疼痛一股脑地涌出来。
时薄琛被猝然推开,怀里落了空。
对于谢南观反常的举动,他很是不满,深绿色的眸子暗了暗,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转瞬即逝。
“怎么了?”
他温和问道,尚且还有一点耐心去哄面前的人。
“你......今天去了哪里?”
时薄琛抚上对方发红的眼尾:“在忙时家的事情。
怎么哭了?宝贝,因为我没有亲自去接你,所以你伤心生气了吗?”
他又贴近对方的脖颈,炽热的鼻息喷洒在上面:“你真可爱。”
时薄琛在说谎。
谢南观的心凉了半截。
“你今天......去见了什么特别的人吗?”
谢南观最后存有一丝希望,期盼时薄琛能够说实话。
可偏偏,他听到的却是:“没有。”
谢南观终于再次一把推开时薄琛,颤抖着声音,连牙关都在打颤:“你说谎......”
“你今天明明去见了沈允黎,为什么还骗我?”
“谢南观。”
时薄琛也敛了面上的笑容,本就深沉的嗓音变得越发冰冷,“你刚才是在试探我?”
又是这种高高在上,明明就是自己做错了,却是一副“我做错了都是在施舍你”
的不屑态度。
时薄琛的眼神冷冽:“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别人试探我,哪怕是你。”
一股闷气硬生生堵在了谢南观的胸口,刚才的不安,现在的伤心和生气,全都化作一团淤气,在他的身体里上蹿下跳。
他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压根听不出时薄琛话里的意思:“所以,你都不想解释了是吗?”
谢南观的心里堵得慌,当初宴会上时薄琛和沈允黎站在一起的画面,此时此刻不合时宜地,就好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回放。
当初,时薄琛明明看到了他,却举起手中的高脚杯,碰了碰沈允黎的酒杯,贴近了她的耳边低声呢喃。
而沈允黎,则是优雅地抬起指尖,遮住了自己的红唇,轻轻一笑。
或许从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有所异样,只是自己不愿意去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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