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宝儿颈间那块银锁,陈大顺是知道的,既是一样看待,怎么倒给他闺女一块包银的?
就是给了个包银的,岳家说一声,陈大顺也不嫌,偏生嘴里说着一样看待,却给他闺女个次等货。
怪道妻子那样不高兴,陈大顺过去把这包铜的长命锁给闺女解了下来,与他娘道,“刚我媳妇在屋里生气,我还没明白她生什么气,原是为着这个。
她这也是不痛快了一路。”
陈太太想到大媳妇那个要强的性子,叹口气道,“你媳妇是鲜明人没有鲜明命!
修来这样的娘家,叫谁瞧得上!”
陈大顺将那锁片往袖中一塞,倒是劝他娘道,“大过年的,何苦为这个叹气,也不必为这个生气,咱们萱儿姓陈又不姓褚,有的是人疼,也不差这么个银锁片。”
“我说的这个事儿!”
陈太太很咽不下这口气,问儿子,“给你岳家多少过年钱?”
陈大顺面儿上微有不自在,老老实实的同他娘道,“原我说给岳家三四块大洋,结果出这档子事,我媳妇一生气,把我大洋都没收了,一块没给成。”
“你这样的烂好性子,就该你媳妇管着你些!”
见褚韶华很知里外,陈太太顿觉心下舒畅,又问儿子去岳家吃了些什么,受了什么样的招待,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主要是儿子没受慢怠,媳妇行事明白,陈太太也就不再计较这包银长命锁的事了。
只是难免嘴碎,晚上同丈夫念叨一回,第二天私下又同侄女兼宋苹说了一遭,于是,这不说不说的,全家人也都晓得了。
褚韶华没事人一般,与宋苹准备起过年一应饭食。
这就是娘家。
相对于儿子,闺女未嫁时倘能略得一丝疼爱,就当感恩戴德。
出嫁后,更是成了外人,不重要的人,哪怕一家子都心心念念的自闺女这里得到金钱上的援助,他们都吝啬到多付出一丝真心真意。
有时,褚韶华都觉着,她这样的娘家,还不如外人。
一个银锁能费多少银子,一块大洋都用不了,半块大洋足够了!
可她给娘家的呢?何止半块大洋!
倒还不及生意场上,人总还讲究个礼尚往来。
到了她娘家这里,依恃着生养之恩,说着那些个他们自己都不信的虚伪又做作的疼爱闺女的话,不知是要慰籍他们自己,还是要慰籍褚韶华了。
褚韶华想,这世上最恶心的一句话莫过于,生养之恩,四字。
她一样有闺女,她会把闺女教导的出众、明理、懂事、能干,可是,她不会认为这是什么恩情,这是做为母亲的本能与责任!
她生了她,必然要养她,还要把她养好!
而将她养大,并不是为了让她报生养之恩,而是因为她爱这个孩子。
她爱这个孩子爱到,只要这个孩子明理、成功、快乐,她别无所求。
她生养这个孩子,是因为爱,而为是了成为这个孩子的恩人!
更不是为了以后汲汲营营的日复一日的提醒这个孩子,生养之恩!
如果生养算恩情,这也是父母强加于子女身上的恩情。
因为,子女的出生本身就是父母单方面的意志,如果你们因欢愉因利益因以后想要孩子报答生养之恩来生养孩子,那么,不必再谈爱了,直接谈利益谈报恩,不是更合适吗?
明明是这样自私的行为,何必非要冠以爱之名呢?
如果你们非要以爱之名来换取我的钱或是我的爱,那么,请多给我一点爱与真心,因为,不论是我的钱还是我的爱,都不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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