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渐走远,消失在众人视线。
张捕快冷冷地看向了俞婉。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将军府的千金开了尊口,你再胡乱抓人,那就是与她过不去了。”
白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中,她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张牙舞爪的张捕快面前。
张捕快寻思着她的话,刚露出来的爪牙又乖乖地怂回去了:“你说那是将军府的马车?”
白棠摇了摇手指:“还不是寻常的将军府哦,方才坐在马车里的是镇北老将军的嫡亲孙女。”
“镇北老将军的嫡亲孙女,那岂不是……”
张捕快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整张脸都变得毫无血色,随后春芝也不管了,直接带上弟兄,灰溜溜地逃走了!
“哎!
张大哥!
张大哥你怎么走了?你不抓人了?”
春芝气得跺脚,可张捕快都走了,她也只得夹着尾巴逃了。
俞家父子长长地松了口气。
俞松咋舌:“那什么镇什么的……将军府的来头这么大呀,堂堂官差,都给吓得屁滚尿流了。”
“镇北将军府不是已经……”
大伯是混过京城的人,在京城做大厨时,各大世家的消息都听说过一些,他依稀记得镇北将军府因为牵扯了一桩悬案,全家都被打入牢狱了,他们的名头怎么可能这么好用?
白棠惊诧地呀了一声:“这位大伯,你还听说过京城的事呀!
不过你说的已经是三年前的旧事了,当年将军府获罪,所有人锒铛入狱,壮丁被配西北充军,唯独一位千金因在别庄避暑逃过一劫,那之后,那位千金便销声匿迹了,大家都以为她死了,可不久前,她又回来了。”
言及此处,白棠挑了挑眉,“她是带着燕城少主的骨肉回来的,你们知道燕城的少主是谁吗?那是放眼整个大周,唯一一个敢在金銮殿上疯,事后还完好无损地走出来的男人。
她生下了他的孩子,如今母凭子贵,连带着整个将军府都东山再起了。”
俞婉对权贵圈的八卦不感兴趣,像她这种为了几个铜板起早贪黑的小村姑,这辈子都不会与金字塔顶端的人有所交集,将军府也好,燕少主也罢,都和她没有关系,方才白棠的一席话中,唯一让她在意的是那句“壮丁被配西北充军”
,如果她记得没错,她的阿爹,也是被抓去西北打仗了。
六年了,也不知阿爹怎么样了。
……
边关,大雪漫漫。
一日的巡逻结束,几名士兵换了岗,踩着没到大腿根部的厚重积雪,咯吱咯吱地回了帐篷。
“冻死老子了!”
一进帐篷,吴三便开始抖盔甲的雪,部分积雪已经冻成冰块,他抖都抖不下来。
“老俞啊,帮我弄一下!”
他走到一个正在修补盔甲的男人面前。
被唤作老俞的男人,放下手中破烂不堪的盔甲,自短靴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转过去。”
“诶!”
吴三乖乖地转了过去。
俞卲青开始撬他盔甲上的冰。
边关苦寒,他们帐篷里连个火盆都没有,这冰若是不撬开,盔甲都脱不下来。
“老俞啊。”
被撬着冰块的吴三笑呵呵地说,“听说要选千夫长了,我觉得你这次铁定能行!”
俞卲青没吭声,常年打仗打出的一双疤痕交错的手,紧紧握住匕,有条不紊地撬着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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