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吹得堂前红绳悬挂的青铜镜摇摇欲坠。
“……”
谢玄衣默默看着那摇曳的铜镜。
虽然灵堂昏暗,但他还是看清了镜中的影像。
那里倒映着一张稚嫩陌生的苍白面孔,比印象中的自己至少年轻十岁……这大概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镜中少年似乎比当年自己更加好看,剑眉入鬓,凤眼生威,但同时也更憔悴。
即便镜面已经生锈,画面模糊斑驳,谢玄衣依旧能感到,此刻的自己,浑身上下散着一股黯然的暮霭死气。
这当真是自己么?
谢玄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老茧全无,光洁如玉,倒像是未曾持剑的女子之手。
灵堂虽然昏暗,但却悬挂着不少大红灯笼,颇有些“张灯结彩”
的热闹意味……只不过如今灯笼火芯俱是熄灭,却显得格外凄凉幽暗。
谢玄衣环顾一圈,双手撑住棺木边缘,来到地上,赤脚踩在厚厚纸钱之上。
哗啦啦。
墨渍尚未退去的雪白“银票”
被风卷起,拍在谢玄衣身上。
揭下一张查看,谢玄衣额头浮现黑线。
这些“银票”
左右两侧以工整篆体写着“永结同好”
,“白不离”
诸如此类的不同贺语……这灵堂竟然是一座婚堂?
不远处还有一口棺木,看棺木装饰,刻字,显然是与自己一对的。
难不成自己这是……在结阴亲?
这是什么鬼?
未等谢玄衣弄清楚状况,灵堂前忽然大风翻涌,这一次他听得很清楚。
雨幕之中,那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以及越来越近的呜咽哭喊之音。
“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
以及轻蔑不屑的呵斥之声。
“尽管叫吧!
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的!”
……
……
大风倒灌,暴雨倾盆。
今日的邓家府邸格外凄凉,全府上下,满是肃杀冷寂之气。
一位妙龄女子,此刻神情苍白,衣衫破碎,单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向后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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