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闻淑若的,也是在后来被生计压得喘不过气的一日日中,再没见过的。
那清秀却有力的一撇一捺,才应该是当年扬名湘洲,貌美又心善的闻家大小姐;
而不是后来那个满手粗糙的茧子,一到阴雨天,就被关节处的病痛,折磨得连端个水杯,都能撒出大半的沧桑妇人——
闻歆就这么一字字、一行行、一页页地翻阅;
仔细到,恨不能将每一笔,都刻进骨血。
直到最后,一封边角泛黄的信封,再次出现在眼前。
深吸一口气,空白的信封被打开,抖落而出的,是一张被妥帖收藏,保存完整的老相片。
隔着渊长的岁月,肩并肩的少年少女,是被定格的永远。
那是年轻时的闻淑若,以及——
邹信康。
这张闻歆从未见过的老相片,保存得当,不难看出主人对它的珍惜;
但,边角处褪色的痕迹,却掩饰不了那在指腹下一遍遍的摩挲中,被叠加的思念。
还是那片海;
蓝天白云,沙滩阳光——
“就去这儿。”
闻老爷拿出刚收到的信件,上头是拜托在外的友人,实地实景拍摄的画面,
“我们若若,肯定是喜欢的。”
闻夫人好笑地看了一眼自家丈夫,
“你呀,就宠她吧。”
书页翻过,清茶入口,
“等人走了,看你哭不哭。”
而前一刻才气冲冲来找自家母亲的闻淑若,此刻,却是低着脑袋,沉默地站在门边许久;
待到门内的父母换了话题,这才转身离去。
刚知道要出去读书时,除开忐忑,闻淑若更多的是期待。
那些只在书中,或是父母友人寄来的信件中见过的风景,她终于有机会亲眼去领略一番;
尤其是,那里,还是自家父亲与母亲相遇的地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几个字,对旁的世家公子与小姐来说,或许是怨偶一对、孽缘一场;
可对闻老爷同闻夫人来说,却是佳话一段。
为了反抗家中安排的婚事,双双逃出湘洲城的二人,却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偶遇,又戏剧般地对彼此这个想要退婚,且从未见过面的对象,一见倾心——
多年来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更是让旁人艳羡不已。
甚至,在闻夫人难产大出血,大夫表示再难有孕后,闻老爷也毫不在意;
只一个妻子,一个女儿,这么多年来,相随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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