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颊贴上他掌心,就听她委屈着,低声道:
“我曾在推车翻倒时,于弄堂内,无意撞见正交谈着的二人。”
只是那时的闻歆并不敢确认;
却就此,在心底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两世的冲击在不肯退的高热下,浑浊难辨;
后来为了确认并非梦境,而是真实的过往,她义无反顾地调转了方向,冲进暗夜。
而那在布料吹起时,偶然瞥见的疤痕,自此梗上心头。
少年正值嗓音多变的年纪,外加刻意压低的声线,闻歆不敢草草断言;
她更是不记得邹信康的手上,何时有过那样一道醒目的丑陋。
“疤?”
就听亓斯攸一声冷笑,
“那纯属是他自找的。”
疑点太多,闻歆迟迟的不敢开口,在亓斯攸看来,却成了板上钉钉的隐瞒。
“不确定的事情,又如何敢贸贸然就开口?”
小幅度蹭了蹭掌心,换来他手指微蜷,
“若是误导了您,那罪过可就大了。”
亓斯攸“哼”
了一声,仍别扭地别开了视线,不肯看她;
但就状态而言,明显已经消了大半的气。
“你若真有心,哪怕是‘猜测’,也应当毫无保留地同我说才是。”
他说:
“我看你不是没有‘心’,你是‘心’多得很。”
说着,又突然抽回手,
“好哥哥那儿有,自己胸口又藏,多余的,再施舍我个一星半点儿的,是不是?”
“那三爷呢?”
她站起身,趁他来不及反应,直接侧坐上他腿,
“当初的‘暴怒’,又有几分是出自您的‘真心’?”
收起正颤个不停的手指,闻歆仰了仰脖颈,示意那才消失没几天的掐痕处。
其实许多事情只要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亓斯攸的意图,绝非表面看到的那般。
譬如,那日因梁家父子的拜访,而引的暴戾一场;
譬如,前几日在珍宝阁时的毫无顾忌。
那些在当下看似随心所欲的;
不计后果的;
其实都只是因为亓斯攸很清楚。
他很清楚,自身这辈子,只能是个“赌徒”
;
不用“孤注一掷”
的方式,便夺不了半分胜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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