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抬了抬下巴,往东边指了指。
她不是住在西边的玉芙楼吗,怎么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卫泓沿着内侍指点的方向一路找去,最终在一方偏僻的池塘旁边找到了她。
这座池塘靠近温泉热源,是一处活水,池水寒冷,水面上有几块浮冰。
卫泓以为会看见一个任性妄为、摆架子的江颂宜,没想到看见的却是泪流满面的她蹲在池边,将手泡进冰天雪地中的池子里。
挑衅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你在做什么?”
他从她身后缓缓走出。
江颂宜听见声音,急忙抬手用袖子挡住自己一脸狼狈泪痕,匆匆擦了几下,闷声道。
“没什么。”
她这一抬手,挡得住脸,却刚好露出被烫得通红的手背。
卫泓懒得跟她磨叽,他觉得蹊跷,直接拉住她的手,在日光下观察。
恰好捏在伤处上,江颂宜双唇颤抖。
“松手,你给我松开。”
她的衣前湿了一片,双手通红,挣扎间衣袖往上提了提,也是一片通红,再结合大冷的天她跑来泡冷水,这里又是离她们行乐的亭子最近的池塘。
卫泓稍微在脑中将线索稍微一串,很快猜出来。
“烫着了?”
江颂宜把手抽回来,她跌跌撞撞找到这里,虽然冲了凉水,但浸得不够及时,手上依然有种烧灼的痛感,更别提腰腹上也有一大片被烫伤的地方,隔了衣服,没有手伤那么严重。
但她现在在外头,只能泡个手,没法顾及其他伤口。
“你明知故问。”
她轻轻往手上吹着气,满眼心疼。
卫泓眼中没有多少关心,更多的是探究,他听同僚抱怨过家中妻妾相争的阴私事,此时大胆地猜测。
“你自己烫的?”
同僚说,女子爱使苦肉计,流几滴眼泪,他便大动肝火,有时候气性上来了,一时不察,冤枉了其他妻妾也是有的。
她烫成这样,保不准是想借此博得陛下关注。
江颂宜本来专注在自己的手上,听见他的诘问,不敢置信,摆出一副“你疯了吧”
的表情,直挺挺举着双臂往他面前戳,语气激动。
“姓卫的,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谁?谁会把滚烫的茶水往自己身上浇啊?嫌命太长了吗?”
卫泓怕碰到她的手,抿着嘴往后退了几步,清了清嗓。
“总不会是那些乐人欺负你了吧?”
卫泓不太敢信,“是的话未免太狂妄了,陛下面前都敢造次。”
江颂宜身上痛,手也痛,又痛又麻,还被他冤枉了一场,情不自禁含泪委屈道。
“怎么不是,不知谁养的疯丫头,提着烧水的铜壶就往我身上撞,我躲都来不及躲。”
“我去告诉陛下。”
卫泓拧着眉头,转身欲走。
江颂宜喊住他。
“别去。”
卫泓只好停下来。
“我想问你,我走后她们是怎么处置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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