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画得一手好画,但院所学,大多山水写意,竹花鱼鸟,至于仕女图,尤其是要显出衣裳样子的仕女图,他便有些不得要领。
最开始画的几次,总有些别别扭扭,阿梨趴在一边桌子上,不急不躁,安静在等。
薛延抱着来宝睡在不远处,瞧着那姐弟两个好似画一样,悄无声息,只顾专心做事,连动作都是极小幅度的,不由弯弯唇角,伸手戳了戳来宝的胖脸颊,眯眼道,“儿子,你以后可千万得像你小舅舅多一点,别和你爹爹一样,若不然,我得多操多少心,多赔多少钱。”
来宝穿着冯氏亲手做的小花袄子,喜庆像个年娃娃,薛延让他躺在自己肚子上,有一搭没一搭揉他肉嘟嘟的脚。
刚开始时候还好,但没过一会,来宝就有些不高兴,薛延的肚子太硬了,他不舒服,哼哼一声没人理,扁了嘴就想哭。
薛延见,被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抱起来堵住嘴,“憋回去”
来宝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着薛延横眉竖眼样子,愈发泪眼汪汪。
薛延摸摸他屁股没湿,再摸摸肚肚还是鼓的,更加纳闷,这既没尿又没饿,哭什么呢
他认定了来宝在和他耍小性子,轻轻拍了拍他屁股以示惩戒,又躺下身,把来宝放在自己肚皮上。
来宝真的不愿意,虫子一样扭动着,不肯老实,薛延拧起眉,观察了半晌,终于察觉到问题出在哪,恍然道,“嫌硬啊”
他舔舔唇,“那这怎么办呢”
薛延左右瞧了瞧,本想把他的小被子用脚勾过来,但一晃眼,正着了趴在枕头边睡得半梦半醒的阿黄。
兔子被喂的好,天冷了也不动,越来越胖,阿梨都快要抱不起来它了,现在四仰八叉趴着,声也不出,偶尔动动耳朵,瞧着舒服得很。
薛延想也没想,一把拽着它后腿给扯过来,往来宝屁股底下一塞,充作软垫。
身上忽然多了个十斤重的肉球球,阿黄惊讶一瞬,薛延充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它动了动爪子,就又垂下脑袋睡觉了。
薛延很满意,奖励地拍拍兔子的背,便就继续安心歇着了。
阿梨仍旧和弟弟在桌边画画,薛延等了好半晌也不见她回来,来宝手底下是柔软的兔子毛,他觉着新奇,蹭来蹭去,也没有要睡的意思。
薛延百无聊赖,伸指头讨嫌地逗着来宝玩。
他先是摸摸手,再摸摸脚,最后把手指头往来宝的嘴里塞,来宝非常不乐意,扭头吐出来,薛延乐了两声,又去掀人家的小衣裳。
小孩子的肚子又软又胖,前不久吃饱了奶,现在鼓溜溜,再加上拧来扭去,更加好笑。
薛延小心翼翼拍了拍,“啧”
了声,摇头道,“儿子,你的肚脐长得好丑啊。”
来宝一愣,忽然就不动了,一双眼慢慢蕴起水儿,鼻尖也红了,眼着就要嚎啕哭出声。
薛延傻了眼,捏着手指把他的小棉袄给盖上,搓搓脸蛋哄道,“不哭不哭,没事的,咱们男子汉不拘小节,这算什么,丑就丑呗,反正别人也不到。”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讲,来宝双手攥拳,哇的一声哭出来。
阿梨正好和弟弟一起将画稿弄完,高兴地拿回来要给薛延,可刚回头就瞧见这一幕。
薛延满脸无辜,摊手道,“我以为他听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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