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众人各异的眼色中,甄伏也未做过多的解释,只福身拜别,又紧了紧大氅之下的画卷,抬步跟着白黍进了屋内。
屋内地龙烧得滚烫,还余留着先前众人商谈的紧张逼仄的气氛,让人一进屋便有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主公,阿伏姑娘来了。”
白黍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木盒放于长案上,又恭顺的拱手禀报:“您要的东西,已从寝宫取来。”
曹显仰头靠于长椅背上,一双长臂只随意的搭在太师椅两侧,双目紧闭,眉间紧蹙,满面倦容。
他轻轻“嗯”
了一声,便摆了摆手,示意白黍退下。
屋内便只剩下他与甄伏二人。
烛火跳跃,落针可闻。
甄伏没有说话,良久,才将卷轴轻轻放在那木盒旁边,便绕过长案,站在了曹显的身后,伸出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
没一会儿,曹显眉宇间的郁色散开,显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紧张。
“怎么突然来了?”
他声音低哑,是深重的疲惫感。
“是不是打扰你的公务了?”
在他额上的手下移,落在他厚实的肩膀上,甄伏换了一个力道,继续给他按揉。
“没有。”
曹显缓缓舒展开凤眸,与头顶的甄伏对视。
她的杏眸如一汪清泉,澄澈明亮,总有让人心安的魔力,叫人只想潜入其中,永远沉溺。
他唇角勾了勾,将一手缓缓搭在她的手背上,“你不来,我也是要去的。”
方才令白黍取木盒来,便是为了不多走一趟,赶在天明出征前,带着信物去甄府与她多待一会儿。
甄伏不知他的计划,便只觉得惊诧,但很快又平静下来,轻声道:“你公务繁忙,若要见我,着人通传一声,我便来了,何须你总是亲自跑?”
“我怕来不及。”
曹显轻笑,抚了抚掌下的葇荑,坐直了身,又站起来与她对望,好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天明我便要出征了。”
他一字一顿,听似轻飘飘,却如千斤重。
从前出征,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短暂的旅途,不寻归处。
但这一次,他心中却有千千万万的不舍不愿。
明明过两日便是他们的婚礼了,可他却像是临阵脱逃的兵,要丢下她一个人面对剩下的一切。
甄伏本对出征一事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想到是这样快。
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又转为平静地漾出一抹甜笑,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说罢,她推开曹显握在她肩上的手,绕过他,将带来的卷轴拿起,铺开在长案上:
“这便是千里山河图。”
曹显循着她的视线落在案上,眸色陡然变明,唇线抿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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