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地图一路搜索过去,几乎快到天亮时,一行人才赶到了最后一个可能藏身的地方,隅洲城隍庙。
城隍庙里有一棵长了数百年的大树,此时大树被雷劈过,烧焦了一半,还有一半顽强的伸着茂密的枝叶。
在树叶里头堆了好些杂草,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就缩在杂草里,不知死活。
“我上去看看。”
方庭搓搓手,矫健地攀到树上,抓住大树枝,跃到了那男人身边。
枝叶震颤了片刻,那男人病怏怏地睁开眼睛,看向了方庭。
“你是……”
方庭凑近了,用袖子擦了擦那人黑漆漆的脸,想看清楚一些。
这人实在太臭了,浑身淤泥,散发着一身恶臭。
尤其是脑袋,头发都被泥巴糊成了一整块,掐一下全是混。
整张脸只有眼珠子是白的,骨碌骨碌转一下,还能看得出他是活人。
“你、大……胆……”
他喉咙吭吭了几下,憋出了细碎的几个字。
“是瑾王。”
方庭确定了,连人带杂草一起用绳子捆好,慢慢地往树下放。
几个侍卫站在树下,接住了悬吊下来的封弈瑾,恶臭气熏得几人差点没吐出来。
“方庭,你带人搜索一下,附近还有没有活口?他的侍卫随从应该在附近。”
封宴蹲到封弈瑾身边,摸了一把他的脉搏,视线落在他的腿上。
封弈瑾的腿断了,用一根木棍简单地固定着,肺也应该出了问题,每透一口气,喉咙都咕咕响上好几声。
“应该是落过水,被脏水呛过。
这水莫说喝进去,便是沾到身上,都有可能让身体溃烂。
二皇子可从来没吃过这般苦头。”
容祈临拿出药瓶,扳开他的嘴,给他嘴里塞了枚丹药。
“来人可是宴王殿下?属下是瑾王侍从。”
一把弱弱的声音从淹在水里的废墟后面传来。
封宴扭头看去,只见几个同样糊成泥人的男子从脏水里爬了出来,踩着半浮在水面上的木头往这边小心翼翼地靠近。
“见过宴王殿下。”
几人到了木筏上,长长松了口气,一屁股瘫倒在地上,眼巴巴地看向侍卫们身上带的水囊。
封宴点了点头,侍卫们这才解下水囊,递给了几个。
“怎么会弄成这样?既然都活着,为何不离开?”
封宴看着几人,沉声问道。
“回宴王殿下的话,实在是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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