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峦山正色道:“奉江陵令之命,保护邓公子安全,公子去哪儿在下便去哪儿,”
他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补充,“对不住,上峰勒令下官立了军令状,公子不能损一根汗毛,否则下官便要提头去见。”
“……你们上峰可能脑子不太好。”
邓公子从牙缝里憋出话来。
“英雄所见略同。”
那位户曹掾大人直面刀锋,脸都吓青了,双腿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刺客突围,刀头落下,邓公子吓得憋气,赶紧推了宁峦山一把:“你去,有事我顶住!”
“就等你这句话!”
贺娘子闪身,正欲反身将刀刃踢开,宁峦山忽然甫身上前,一脚将户曹掾大人踹开,她便趁机旋身,绕过树干打了一掌,杀手硬接,隔着幕离审视她的轮廓,忽地眼神一变,转身即退。
华襄从斜地里杀过来,鼓起勇气去追,对方怕被这小子缠住,运劲将长刀甩了过来。
华襄横刀,刀身没抵挡过两息,砰然皲裂,贺娘子闻声,再度本能地摸向身后,没摸到布包的她,情急之下摘下幕离,向前一掷。
凶手居然还揣着一柄短刀,短刀藏在开路的长刀之后,向前一划,将那白纱幕离劈成两半。
华襄就地一滚,背靠树桩,吓得不敢动弹。
“你不是玉想,你是谁!”
户曹掾大人难以置信地盯着贺娘子的脸,想到刚才自己拉着她那失态的模样和自降身份的忏悔,顿时面红耳赤。
贺娘子冷着脸要追,宁峦山则高喊沿山搜捕,邓公子一脸莫名其妙,被冷落的户曹掾大人气急败坏阻拦:“大胆!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以本官做诱饵!”
宁峦山没有搭理吱吱乱叫的家伙,脱下外衣,将衣襟已滑坠大臂,露出胸口一角的贺娘子包了起来。
——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江陵令一袖子将案上的文书扫到地上。
“人,人没抓到,还给本官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要你们何用!”
他的目光依依扫过阶下垂头丧气的捕吏们,在场无人敢言,“还有,户曹掾大人脸上的脚印究竟是谁踩的?平时一个个查案不是查得风风火火,这时候怎么又查不出来了?”
宁峦山白了他一眼。
江陵令立马抓住他的小尾巴,指着鼻子骂:“我看就是你!”
宁峦山一脸无辜地解释:“误会,真的是误会,当时他抱着玉想姑娘紧紧不放,挡住去路,下官是怕凶手误伤他,情急之下……”
“关你什么事!
人家抱就抱,抱的是你的媳妇儿你反应这么大?”
江陵令才不信他的借口,过了会却又挠了挠下巴,“等等,玉想既然已经死了,那这个女人是谁?还真是你媳妇儿?”
手下都忍不住偷笑。
江陵令又清了清嗓子:“甭管是谁,你暂时先别碰这个案子了,去给邓公子还是户曹掾大人道歉!”
那位主簿家的公子倒还好说话,但户曹掾大人却是个脾气大的,认定这事儿就是踹他一脚的家伙搞的鬼,告状告到他耳朵边,从上往下明着施压。
“不去!”
宁峦山拒绝。
江陵令吼道:“你不去?人家放话了,如果不去,就请刺史大人评评理!”
宁峦山冷笑,颇为硬气:“那你让他去!
去啊!
我的大人,麻烦您用脑子想想,狎妓是多大的作风问题,摆到明面上来出丑和私下里心照不宣能一个样?何况他是怎么起势的?他那户曹掾的官位是怎么来的?婆娘才死,就私会旧情人,你当他妻族是吃干饭的?”
江陵令哑口无言,看着他扭头,摔门而出。
公廨外,受惊吓的真珠伏在膝头睡着了,贺娘子抱着她,摊开的裙子撕裂了一半,被一把用布裹着的“琴”
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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