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信坊中急管繁弦,歌舞不绝,瞧着丝毫不像死过人的样子。
门前招呼客人的老鸨瞥见他,也觉得尴尬,不敢阻拦,听他问了一句“玉想何在”
,便派人引了去。
红信坊二层主楼乃饮酒作乐之地,但过于嘈杂喧嚣,不少雅客看不上,因而后院拓了一汪水池,引城中渠活水,沿岸修建了几幢独立的房子,辟成雅阁,给一些自恃身份,不愿在俗人面前露面的贵客,余下的则给姑娘们居住。
玉想喜静,虽已不是花魁,但孙妈妈还算仁义,给她留了角落里最大的屋子。
龟奴将人引过去,宁峦山随手敲门,里头很快传来呼声:“谁呀?妾与妈妈说过,今日不适,不见客人,怎地还来敲门?”
话虽是如此,但她身份卑微,依然只能来迎。
拉开门,站着的却是白日那位有几分书生气又几分吊儿郎当的捕头。
宁峦山抢先开口:“方便进屋么?”
出乎意料的是,玉想严词拒绝了他:“恐怕不便,妾要歇下了。”
她笃定对方并非来寻欢作乐,因而壮了胆气。
宁峦山站在门口,并没有因此不悦,而是动了动鼻子,就着那若有若无的饭菜香道:“玉想姑娘睡前还加餐呢?”
玉想道:“晡时没什么胃口,吃得少了些,入夜反倒饿了,小山爷总不会是来找妾宵夜的吧?”
左右看顾无人,宁峦山开门见山问道:“你认识小盈么?”
“听过其名,但未相交。”
“你是否曾给清秋送过避子药?”
玉想一愕,脸上露出些许尴尬:“……送过。”
“什么时候?”
“大概六天前的晚上,就在坊中,”
玉想回忆道,眉头骤然团起,“有什么问题吗?”
“谢谢你的合作,今夜入睡,锁好门窗,凶手还未抓到,小心为上。”
宁峦山留下嘱咐便离开此地,在外街同华襄会合后安排布防,而后带着华襄伪装成嫖客,蹲在红信坊后园,玉想的屋子前埋伏等候。
——
“你往前挪挪。”
宁峦山窝在灌木丛里,用手肘推了身边的华襄一把。
华襄对此哭笑不得:“哥,你可是头儿,你见过谁不自己打头阵,喊兄弟先冲锋的!”
宁峦山嗤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你读过小说没,正派先祭亲友,反派先送小弟。”
“祭什么?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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