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颤声说,“我不信。”
“他待你好,全是假要娶你为妻,只是因为陆宴之逼他发下了焚心誓”
林琼叶道,“千辛万苦将你从星照门带回来,也只因为你长得像他喜欢人”
阮轻如遭五雷轰顶,浑身发虚,双手紧紧交握着,轻轻地喘着气,后背发凉。
她想起来了,林淮风第一次出现在临安城,就是在拿着画像到处打听一个人
她此前从未见过林淮风,哪来画像呢
也就是说,那画像是另一个人,而阮轻只是因为和画上人长得像,才被林淮风带了回来
她快要喘不过气了,天旋地转间,着林琼叶脸,仿佛着地狱修罗。
众生皆苦,却唯独不肯轻饶了她。
以为身在桃源,却是无间地狱。
阮轻咬着唇,苍白唇上现出一道红印,她手快捏痛了,却不敢掉以轻易,生怕一个没承受住,掉出眼泪,或者昏死过去,教琼叶轻了她。
林琼叶终于有些受不住了,转过身去,抽了口凉气说“北海岸小岛上,有我说真相,你可以去,眼见为实。”
“你见过那屋里东西,便好自为之,别再朝三暮四,好好在我小叔身边侍奉他,以免他对你动了炼制傀儡念头。”
阮轻颤声说“那屋里,到底什么”
许久,林琼叶叹息说,“罢了,告诉你又何妨”
“那是一具漂亮雕塑,和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才是小叔真正喜欢人。”
“”
林琼叶扬长离去,留下阮轻一个人,坐在走廊前,反反复复地思考她话。
海风吹得她浑身发凉,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眼小岛上东西。
她心已经麻木了,耳边萦绕着林琼叶那一句好好在我小叔身边侍奉他,以免他对你动了炼制傀儡念头。
琼叶啊琼叶,你以为告知我这番真相后,我还有颜面留在东海
阮轻素来忌讳占了别人东西,也怕承了他人恩情无以为报。
初时对林淮风战战兢兢,也曾无数次想过跟他解除婚约,就是怕林淮风是被逼无奈才要娶她
她不愿意为难别人,却又在林淮风温柔相伴下,渐渐地妥协了。
想来,她从未体会过别人待她好罢了。
林淮风冷落她,她便忍受着,只消他稍稍哄她,她又立刻开开心心地,给他做吃,想着法子为他排忧解难。
北海岸空空落落,远处瞭望台上都空无一人,林家弟子都去南岸了,去防着从南星岛而来魔族大军。
长堤两岸杨柳适应不了这里咸土,枯了一大片,在风中摇摆着,像是戏台上可怜丑角,摆弄着风姿。
抑或者,就像她。
从江南来到这里,却始终遭不住肆虐海风,遭不住日夜袭来海浪死去,是固然。
一路海风吹得她浑身发凉,来到小屋前,阮轻心情平静了许多。
当日陆萱萱鸠占鹊巢,享受着身为掌门之女殊荣,享受着陆氏夫妇宠,陆宴之疼,欺她伤她,毁她灵根,拿她做交易,下毒逼迫她,她也因此恨毒了那些陆萱萱之流
哪想到自己也是陆萱萱之流,占着林淮风对另一个人宠,享用着本不该属于她东西
她受够了,或许是时候该离开了。
她推开门,了眼小屋里场景,轻轻地抽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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