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柳云舒笑着大叫,“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害人?不害人,我能在吃人的世上活下来?!
你非要断我的生路?!
我恨不得一刀扎死你!
你怎么会体会我的苦,被千人骑万人枕的滋味你体会过吗?恶的七天七夜没吃东西你有过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高高在上的闻大人,哈哈哈哈——”
柳云舒说的这些她都没有体会过,她忽然意识到在这个封建时代,她所经历的所有痛苦,都是凌驾于女性之上的,只因她成了男人。
她怜悯,她援助,可她已经失去了感同身受的能力,只能如隔岸观火似的,泼上一桶冷水。
对玉妍是,对柳云舒也是。
她不能体会到侵犯对女性而言是多么深刻的痛苦,却一味地要求她们放下。
于她而言,云端还是沉泥,不过是否振翅的选择,于她们,却是生生被打断脊梁碾入沉泥不得生的魔咒。
“大人,她疯了……”
小吏轻声提醒,“卑职还要放她出来吗?”
笑声激得她冷,闻皎系紧氅衣,“我走了,一会儿你再送她。”
年后第一次大朝,皇帝的目光落在清减了的闻皎身上,当着满朝文武询问她的伤势。
闻皎边咳着边下跪,“多谢陛下挂怀,臣好多了。”
“如此,罪人卢挺之一案便由你与郑燮一同主审,三法司从旁佐助。”
郑燮舒了口气,欢欢喜喜地磕头。
就这样,邵国公卢挺之谋反一案落到了她头上。
晋王的目光射过来,好似要穿透她的脸。
闻皎双手相叠,躬身领命,“臣领旨。”
案子生不到一月,卷宗却已堆积如山,邵国公大大小小已被审了十四轮,始终不肯画押认罪,可陛下也不允许刑讯逼供,只说让他自己伏罪。
郑燮与三法司前后游说,邵国公始终不为所动。
光是看卷宗,便让她从下午坐到了宫门快下钥。
邵国公卢挺之是范阳卢氏嫡出的子弟,前朝皇帝安排他做皇子伴读,在那时遇到了同为伴读的皇帝,二人兴趣相投,常常聊到深夜后抵足而眠。
后来反贼风起,他偷偷跑到太原去找还是太原留守的皇帝,做了他的谋士,为他问鼎中原出谋划策……
暮鼓声声,闻皎却起了去大牢的心思。
郑燮伸着懒腰,预备起身。
“郑大人,你眼下可有空同我去趟大牢?”
他眼下乌青一片,想必为这案子殚精竭虑了许多日。
皇命压身,饶是惯来懒散的郑燮也不得不打起精神。
“你要去见卢挺之?走。”
“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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