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一个才进宫不久的小内侍陡然听到一阵哭嚎声,吓得缩了缩脖子,低喃道:“这是哪个犯了错的宫人要被送去慎刑司了吗?”
走在前头的内侍闻言轻笑:“皇宫大内,被送去慎刑司的宫人若这般喧哗,早被堵了嘴拖下去了,岂能容他这般叫嚷一路?”
“那这是……”
“这是晋王殿下,你在宫里待的久了听得多了就知道了,晋王殿下总这般,不是什么稀罕事。”
说着又低声叮嘱几句:“若是哪天当面碰上了,切记把头低下去别乱听别乱看,更别笑出声来。”
“先前贵妃娘娘身边有个不懂事的,当面笑了晋王几声,正巧被陛下听到了,当场就打发到浣衣局去了,到现在都没出来呢。”
“贵妃娘娘是咱们宫里一等一的尊贵人,她身边使唤了十几年的下人尚且如此,若是咱们得罪了晋王殿下,那怕是连浣衣局都容不下了。”
小内侍正下意识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闻言赶忙收回视线,讷讷地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言。
………………
齐景轩被一路拖到了御书房,直到进了殿门才总算安静下来。
皇帝在屋里听到他那鬼嚎时就已经沉下了脸,这会看见了人,伸手拿起手边杯盏就要砸到地上。
哪知杯子才拿起来,齐景轩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帝怕碎瓷扎了他的腿,这杯子到底是没能扔出去。
可拿都拿起来了,就这么放下未免丢人,便假意递到唇边喝了口茶,又重重放下,斥道:“这次倒是跪的干脆!早干什么去了?你当那沈鸣山只是个六品侍讲,他家女儿就好欺负了?”
“朕把他调来京城,就是看重他为官清廉性情刚正,你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他?”
换做旁人,兴许还会生出利用这个机会把女儿嫁到晋王府的想法。
届时皇帝这边只要再给一道赐婚的圣旨,全一全双方颜面,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可以沈鸣山的性情,是断不会如此做的,也不会同意皇帝这样和稀泥。
皇帝一想到这就生气,指着齐景轩道:“人家沈侍讲一生只得这一个女儿,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你怎么就……”
怎么就盯上沈小姐了呢?
他伸手又想砸杯子了,只恨现在跪在眼前的是自己亲儿子。
但凡不是亲生的,这会直接扔到大理寺去秉公办理就完事了。
齐景轩往常有错没错都要顶几句嘴,这次却一反常态,承认的十分干脆利索。
“都是儿臣的不是,是儿臣醉酒误事坏了沈小姐的清白。
还请父皇给儿臣赐婚,让儿臣娶沈小姐为妻。
儿臣愿一辈子善待沈小姐,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皇帝都已经做好听他还嘴的准备了,见他竟这般乖顺,不由瞪眼看了半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还是他从前那个混不吝的儿子吗?怎么今日跟换了个人似的?
难不成他真对沈小姐情根深种不可自拔,为此甚至愿意改掉自己那一身狗脾气?
若真是如此,皇帝到还挺高兴的,但现在实在不是高兴的时候。
“你还有脸说什么不让人家受委屈?人家已经在你这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你现在再说这种话有人信吗?”
他斥道。
齐景轩是真心的,他的命都跟沈嫣绑在一起了,沈嫣有个好歹他也得跟着完蛋,他能不好好照看沈嫣吗?
见皇帝只顾训斥他,对赐婚一事提都不提,他膝行几步,上前道:“父皇,儿臣是真心求娶沈小姐的,您就给儿臣赐婚吧!儿臣一刻都等不及了,今日就想与沈小姐完婚!”
还今日就要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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