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不自觉靠近的身体,自然到无法察觉的触碰。
——无一不彰显着,他们之间,到底有多么亲昵。
江洪生刚在马车上坐下,掀起帘子,便见底下自己得意门生的神色有些异样。
他眯了眯眼睛,顺着衡的视线去看——衡却往前了半步,刚好挡住他视线,“老师近日嗓子不太爽利,我叫人配了秋梨膏,险些忘了。”
冬青立马将东西送到随行的小厮手上,这样一拖,江洪生再抬头时,便只看见崔府的马车慢慢驶离。
他不曾多想,只笑着道:“崔家这个小女郎虽在念书上不怎么用心,但确实是个好孩子。
与你也是般配。”
“早先你师娘还说,她嫁妆里有不少代代传下来的饰,我们又不曾有个女儿,等你大婚,便作贺礼,也是我同你师娘的一片心意。”
衡笑着应是,目送着江学究的马车离开。
冬青小心看着他的神色,“世子……”
他捏了捏眉心,笑意褪下去,便显出几分冷淡。
错在他。
是他从前太怕吓着她,一味顺着她,反倒纵得她拎不清了。
醉仙楼新上的菜式很合口,于希月看出他们两个之间有些不对劲,干脆只闷头吃菜。
——准确来说,不对劲的只有昭一个。
一顿饭下来,她们两个没少说话,知窈将今日学堂里的所有人挨个儿给于希月讲了一遍。
昭一言不,只冷着脸给她夹菜,自己统共只吃了几口——还是为替她先尝尝。
不过这些日子下来,于希月早就见怪不怪了。
反正他们俩就算闹得再凶,过不了几个时辰也就好了。
她便不必跟着操这份闲心了。
知窈本也是这么想的,可一直等到昭送她回去,他都还是冷着一张脸。
吃人嘴短,她今儿心情好,不想跟他计较。
所以掀了马车帘子,主动叫他:“昭!”
昭策马上前,没什么表情:“怎么了?”
“我无聊。
你进来陪我好不好?”
昭没说话,扯了下缰绳,慢慢同她拉开距离。
知窈将帘子放下来,果然,没多一会儿,马车缓缓停下。
他弯腰进来,坐在她对面。
两人中间隔了一张小几,知窈撑在案几上,单手托腮,歪了下头:“你在生气?”
他垂眸看她,依然没出声。
她便继续道:“因为我没回答完你的问题?”
他不说话,她便当是默认了。
知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在计较些什么。
明明是压根没生的事情。
“既然是先同你说好的,我肯定会跟你走的。
就算阿衡哥哥不许,我也不一定会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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